吃了饭后,范丽娘便拉着贺颖儿姐妹俩做起了刺绣。
白色的绢布上绣着一蹙国色牡丹,艳丽的颜色,活色生香的绣品,范丽娘学到了贺家祖传的绣技,这技艺周氏教给了三个儿媳妇,只有范丽娘学到了精髓,并举一反三,青出于蓝。
颖儿与心儿二人从五岁起就被要求学习刺绣。
心儿长得秀美婉约,却并不喜这技艺,倒是经常跟在贺天身边,学习书画。
贺颖儿倒是真真把娘的技艺学了个十层,二人讨论之后,研习出了双面绣。
范丽娘有些高兴,她喃喃道:“如果我们将这双面绣绣完,你爹爹就可以还你伯父的银钱了。我们以后多绣一点,好存给你爹考科举。”
贺颖儿抿起了唇,三房拮据,被爷奶拿捏,更受制于叔伯。
她低头看向这绣品,眉头微蹙。
在泰金国,一个相士普通的一次出看,少则一两,多的数不胜数。
她纵有好技艺,却不能做些什么。
此刻,她才懊恼起自己这小身板。
贺心儿悄悄地将绣品放下,刚下榻,范丽娘就道:“哪儿去?”
贺心儿抬头,笑了起来。
“娘,我坐得腿麻。我想出去走走。”
贺颖儿笑了起来,姐姐看来是对着刺绣不耐烦了。
范丽娘无奈地叹气,“去吧,不要到河边。”
贺心儿恭恭敬敬地点了下头,可转头的瞬间,双腿就快速动了起来。
春日的气息催开了花蕾,地面的土湿润芬芳,村子到处能听到犬吠鸡鸣,河面的冰也都融化了,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春意融融。
贺心儿一路走着,她背上背篓朝后山走去,打算再采点野菜回去。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忙忙朝后山走去。
那男子,贺心儿很熟悉,正是前些日子来家中为娘算命的相士。
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穿着十分低调,并没有那身道袍。
贺心儿皱眉,索性就偷偷跟了过去。
后山那有一处高林,贺心儿模糊之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翁桃正紧张地四处环视,那相士却笑了起来。
贺心儿走得近些,将自己埋地低低的。
“你之前说我那小叔子将会大有前程,可是真的?”翁桃质问。
她记得找他之前只提了贺天是个秀才,范丽娘多年无子。
那相士却瞥了她一眼,“你给的银子只够付前些日子的,这个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翁桃有些气恼,朝那后山看了一眼,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他如此不舍得那范氏,偏祖坟命运注定,他们是难有子嗣。不像我们将那祖坟改了,儿子也有,钱财也有!”
相士有些不耐烦,“你如此蛇蝎心肠,贺才竟没有半分厌恶?”
“他求之不得,要不是大师说三房会在运势上压大房二房,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现在大家相安无事,若真有一天他能在学业上更进一步,再没有儿子。我儿子就过继给他。要没有出头之日,这事便压下不提。”
翁桃说这话时,神情是如此地冷酷和骄傲,却不知这话被贺心儿听去。
相士本想来敲诈一番,二人吵闹了一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