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大红里子明黄云纹缎面的五彩凤凰牡丹刺绣出的云锦,他稳坐在那微微拉开卷帘的翠盖珠缨八宝车里,白皙俊冷的脸上殷红的唇微勾,剑眉之下凤眸之中熠熠夺目,那目光凝视而来,犹如一把穿心暖光炫目却透着丝丝诱惑。
贺颖儿愣了愣,还不等做出反应,大白那货,像是见着了梦中情人一样,肥白的身子灵活地飞了出去。
它一路叽叽喳喳,那神情比见了亲生母亲都还要热泪盈眶。
贺颖儿怔住。
所谓神速,乃是突破自身最大速度,不可思议,令人瞠目结舌。
大白,这次就是如此。
它跑到凤惊銮身侧,摇头甩尾,高高兴兴,咋咋呼呼。
“爷,你有没有想我?”
“爷,大白可想你了,想地心都痛了,给摸摸。”大白指着自己心脏的地方,那儿可有一连串的小。乳。
凤惊銮眯起了眼,盯着大白那样,冷声道:“宁一,将这货带下去结扎了。”
宁一将大白一捞,大白吓得四腿乱颤,忙叽叽喳喳了起来。
“爷,我刚刚喝多了,喝多了啊。”
贺颖儿见着这一幕,笑了起来。
走了过去,将大白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朝凤惊銮笑道:“进来喝一杯喜酒?”
凤惊銮看着贺颖儿,眸光依旧如晚霞下的酒,醉人。
贺颖儿咳嗽了声,方要说话,听得身后贺才给了翁桃一巴掌,声音极为响亮。
在场的人也都议论纷纷,贺才脸色铁青,拉着一旁已经穿戴整齐的贺花容走了出去。
翁桃脸色一白,忙追了上去。
何花见人们脸上均有猜疑之色,忙道:“今天这事都是误会。”
周地主脸色铁青,挤出一抹笑来,对宾客道:“误会误会,大家都好吃好喝着,我去去就来。”
周地主拉了贺福就朝后面走去。
“今日这事不仅丢的是你们贺家的面子,也是我们周家的面子。贺才是你亲兄弟,他女儿如此,难道你就不知道吗?”
范盛走了过来,与贺天两人做这个和事老,因着范盛这次会试,中了进士,在乡民之中颇有些脸面,虽说朝廷任命尚未下来,倒也是让人高看了。
“老周,贺才已经将她闺女带回去了,这事还是不宜宣扬,我这还有两外甥女还没嫁呢。”范盛说着就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老周知道范盛这次中了进士,又听说是贺天拖了京中的大官代为照顾,日后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的。
想着贺家这回办的操事,恨不得当即就给闹到贺成大面前去,可想到贺天,他又忍下了这口气。
阮少博依旧笑得春风满面,似乎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贺花容那样的角色,他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两眼,如此,他处置起来,可以让她痛不欲生。
他朝贺天走去,贺天的脸上晦暗不明。
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花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就生了那样的歹心思来。
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
阮少博将她从屋子里头甩出来,恰巧推到了走过来的周勇面前。
周勇吓了一跳,人一踉跄,就跟着倒在了贺花容身旁。
这事被何花见到,何花险些闹了起来,周勇不断解释,贺花容却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贺天回过神来不由看向阮少博,见他成日里穿红黛绿的,不觉撇了撇嘴。
阮少博见状,立刻站直了身子,凛然正气,十分端庄。
“方才也是小生不对,她说要入我阮府为妾,寻那一等富贵,我奇怪她一个良家女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又被设计陷害,自是生气。”
贺天只听得那一句良家女怎得生出这样的心思,就陷入了沉思。
他突地想到了那日大夫给贺花容的诊断,终身不孕!
贺天的脸色骤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