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萧殷写的文章了。”卿如是蹲在火炉边看顾快要沸腾的水,“写得不错。但市井气太重,就像我们前几日说的,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以后就算在官场如鱼得水,走的也还是野路子。”
“皇帝不会介意出身。”月陇西想到了采沧畔,怅然叹了口气,“皇帝介意的是会威胁到他的一切。”
卿如是拿棉垫将开水壶从小火炉上取下来,起身后正巧看见朝这边走来的斟隐。他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月陇西跟前,斟隐也顾不得行礼了,凑到月陇西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
顷刻间,月陇西的眉也皱了起来,他的脸色瞧着比斟隐还要严肃。
卿如是瞧见,他的指头又在桌沿边敲起来,斟酌少顷,他吩咐道,“通知衙门,就说那处遭了匪徒洗劫,请衙门派人前去,务必保证里面的人都安全。调查清楚,背后这批人和前几日乱传谣言构陷崇文党的是不是同一批。派人潜伏在那里,总能等到那些人再下手,揪出来,留几个活口我亲自审。”
斟隐迟疑了下,“可是,世子……月长老听说了这件事,已经派他的护卫去了。”
敲在桌沿的指尖停了。
月陇西抬眸看他,似笑非笑,“这么快?”
“暗杀的事发生在卯时,待消息传出来已是辰时,月长老听说后当即就派人去了。”斟隐皱眉,“说是拼了一把老骨头也要护住那地方。”
月陇西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无不讥讽道,“果然是开智了。去,通知刑部,把长老他老人家的护卫都给我拿下。”
斟隐:“???”
“他那派护卫的速度比我得到消息的速度都快,只能说明,派人去行刺的就是他老人家。”
“那些护卫显而易见地是一早就潜伏在那边,等着一到卯时就进行刺杀行动,结果行动失败,如今脱不了身,月长老只好再派些护卫过去,和原来的护卫混在一起,杀人的瞬间都变成了护人的。”
月陇西笑,抬手示意站在不远处用扇子给茶壶降温的卿如是坐过来,“卿卿,饿了没有?”
卿如是:“……你先好好谈你的正事罢。”
她听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月世德要杀人,恰好要杀的这个人是月陇西要护的。
“我的正事结束了。”月陇西回道,转头吩咐斟隐,“去把那些护卫都给我关起来,我要让月世德来求我放人。”
说完,他轻笑了声,翘起唇角的模样慵懒又撩人。
待到斟隐离去,卿如是才问,“倘若我方才理解得没错,月世德和他的下属就是前些天造谣构陷崇文党,企图引导陛下怒火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