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就像是,各种未知的事物在他脑袋里都渐渐成型为可以分析的概率模型,而他需要做的,只不过是一步一步按着模型的指令输入参数罢了。
他皱了皱眉头,虽然吴医生让他退了烧,可并未治好他的头痛。这一年来反反复复发作的头痛,现在就像终于在他脑袋里扎根了似的,再也赶不走。
可岑路不想告诉周浦深。
所以他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
岑路朝周浦深眨了眨细长的眼镜,伸手拉开了浴袍的带子,白皙无暇的天鹅颈随着敞开的浴袍展现出来,男人的动作表情都带着无言的邀请。
周浦深却愣了愣,伸手为他把带子重新系好,伸手关了灯:“你生病还没好。”
岑路有点郁闷,整个人蜷缩着朝男人怀里拱进去:“可是我想。”
“想也不行。”周浦深教训了怀里的人一句,突然觉得得了别样的乐趣。平时总是岑路教育自己,却难得一见岑路任性的模样。
周浦深想到这儿心思痒痒的,可还是强行用理智把这些危险的念头压下去。
他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乖,早点睡,早点好起来。”
别再让我那么担心。
长时间的沉默散布在浓黑的夜里。
那寂静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周浦深都以为岑路睡了,可他自己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小舅的话长久地萦绕在脑海之中,让他始终夜不能寐。
每一次他想闭上眼的时候,就想起陆静松的那句:“你的小男朋友肯定经历了更多。”
周浦深就会立刻从迷糊中吓醒,心跳快得他几乎害怕贴在自己怀里的岑路会被吵醒。
在周浦深第五次心跳加速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岑路在黑暗中轻轻地问了一声:
“小深,我们从前见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夜里视觉模糊的关系,周浦深突然觉得一贯自信的岑路,方才问出的这句话竟然是这样脆弱,仿佛就像是一只已经满布裂纹的瓷器,风一吹就碎了。
梁浅的话言犹在耳:“只要他想起来,你就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