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对江璟熙不排斥,但她更听娘的话,况且,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娘亲的眼睛。「少爷若是中了状元,可还得记着给娘请大夫治病,你答应我的。」她闷着脑袋在江璟熙怀里蹭了蹭,就怕江璟熙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又说,「你要是治好我娘的眼睛,我就都听你的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真的?」江璟熙是实干型的,想的也比较远,此番已是想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了,他歪着嘴巴笑了一会儿,捏喜宝鼻子,「我可记下了,到时候不许耍赖的啊。」喜宝圆睁着眼睛,狠狠点头:「一定不耍赖!」见江璟熙一直盯着自己瞧,她吐了吐舌头,眼珠子滚向了一边,继续试着提条件,「那你……以后可不许跟旁人打架了啊,喜宝会心疼。」她红了脸,微微低了头,只左手捏着右手玩。江璟熙心情大好,也不说话,只是牵起喜宝的小手说:「我在受罚,你先回去,等你哥哥醒了,我再去找你。」喜宝摇头不依:「我要陪着少爷一起,往后少爷在哪儿,我便就在哪儿。」江璟熙侧头想了想,又蹲□子将喜宝往背上一背,一边跑了起来一边说:「好,以后我在哪儿一定就将你带到哪儿,我们不分开。」杜幽兰原是收拾了东西便要回家去的,却听到了张天佑被江璟熙打得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心里放心不下,但到底还记恨着张天佑,因此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若是去看了,就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那她这么久以来所坚持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可若不去,要是张天佑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吧。正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有婢女来说,张公子已无大碍,现在已经醒了。杜幽兰松了口气,这才继续收拾东西,然后坐着苏夫人准备好的马车,下山回家去了。很快到了三月份,聚贤书院里的学子,都得下山备考去了。家在京城的,都住在家里备考,那些打外地进京赶考的,基本上都是住的客栈。张天佑这个人喜静,不习惯跟众多人住在一起,便就住在了秦家。秦家屋子不多,本来秦大柱的那间屋子给殷秋娘跟喜宝住了,张天佑一来,只得让秦二柱住前面的打铁屋子去。秦妈妈跟秦二柱无所谓,倒是殷秋娘三人,觉得着实有些过于烦扰人家了。这些日子住在秦家,殷秋娘越发觉得,二柱侄儿这小伙子非常不错,吃苦耐劳不说,还对女儿非常好。那种好不是表面上的敷衍,而是真正贴心的,是打心眼里疼她。若是喜宝将来能够托付给秦二柱,殷秋娘便也就放心了。于是,就在张天佑备考之际,殷秋娘私下里跟秦妈妈说了自己的意思。以前两人都是互相暗示着,现在终于端到台面上来说了,秦妈妈也乐意。秦妈妈握住殷秋娘的手,笑着道:「妹子,喜宝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的。我们家二柱能讨到她做媳妇,是他的福气!既然你我皆有这个意思,你看,这事儿什么时候办?」殷秋娘一下子有些为难起来,眼下就要嫁女儿了,可是喜宝的嫁妆……殷秋娘说:「大姐,我是这样想的,喜宝这孩子才十四岁,年纪小了点。何况,这一时半会儿说嫁就嫁了,我也舍不得,我想再留她两年。」秦妈妈赞同,应道:「左右咱们是住在一起的,往后也都是一家人了。喜宝进不进我老秦家的门,我都拿她当亲闺女疼。」顿了顿,又笑着道,「只是,若是令郎高中了,妹子可别嫌弃我们才好。」殷秋娘立即道:「怎么会呢!大姐恩德,我们母子三人一直记着,就算来日熬得出头了,那也该是报恩的时候!」秦妈妈站了起来,乐呵呵道:「张公子备考熬夜辛苦,我去宰只鸡来,给他补补身子去。」出了屋子,秦妈妈左右转了几圈,方在前面的打铁铺子里找到喜宝。喜宝帮着二柱打铁,秦妈妈心里美滋滋的,挎上篮子,就过去打招呼。「二柱,我去买菜,你跟喜宝妹妹在家,可不许欺负她啊。」秦妈妈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望向喜宝,「喜宝想吃什么,告诉妈妈,我去给你买。」喜宝站直了身子,头直摇:「我什么都不吃,只买给我娘跟哥哥吃就可以了。」然后摸着干瘪瘪的肚子,她皱了皱秀气的眉,「我想吃白面馒头了。」秦妈妈见喜宝又乖又孝顺,心里高兴死了,嘴巴上却故意呵斥儿子:「别再让你喜宝妹妹做活了,她小,你让着她点。」然后「唔呵呵」笑着,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