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叹口气,&ldo;我以为你才是来当强力外援的。&rdo;。
胖子抓抓头发,&ldo;实话跟你说,也就是几年前胖爷才总算走出了心理阴影,开始习惯这种日子。所以之前这城市发生了什么变化,就无从可知……你们那会儿不是开始查了吗,我就想来帮衬着点儿。&rdo;
&ldo;你早点解释清楚多好,和我见面的时候干嘛故弄玄虚?&rdo;吴邪伸一个懒腰:&ldo;我们又不会把你收了。&rdo;
房间门外,张起灵放下了即将敲门的手,静静站着。
胖子看向那扇房门,仿佛察觉到什么,顿了片刻,斟酌着对吴邪说:&ldo;有些皮毛我还是懂的。胖爷这种身份,当初一碰见那小哥,就知道必须躲开。&rdo;他摇摇头,&ldo;太重。&rdo;
&ldo;什么太重,能有你重?&rdo;
&ldo;我的算命技俩只是用来应付你们这些玩游戏的小朋友,所以算那小哥的时候,只算得出一点点命格。&rdo;胖子语气低沉,&ldo;若不错的话,宫中大约有一颗天刑,本就是凶星,常人承不起的。而且还不知道谁给他改过命,改得不伦不类,当然没法定夺。
&ldo;那些生辰啊家世啊,不是爷不敢算,而是怕算出来泄了无量天机,遭天谴。&rdo;他一阵唏嘘作为结语:&ldo;人生有命,万般难测。&rdo;
吴邪支着下巴,愣愣地听着,想说这些神棍把戏自己从来不信,但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那个闷葫芦是孤僻了些,为何还牵扯出命中运数?那幅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静静搓衣服的模样,看着就起不了岔子。
可是另一方面,那些蹊跷的身世线索,吴邪又是再明白不过。
&ldo;真想算的话,得另请高明。&rdo;胖子说:&ldo;小吴同志,你想帮的这个人,也许是不能帮的。&rdo;
房门被人推开。吴邪脸上思虑重重的黯然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看见张起灵站在门口,手上托着几件衣服。&ldo;今晚有雨。&rdo;他说,如同什么都没听见,然后把衣服放下,转身就走。
吴邪一看,正是自己晾了一整天忘了收的衣物。
胖子知趣地闭上嘴,忽然有种干扰了别人家事的错觉,干笑一声正想转移话题,就听见吴邪开口打破了凝固的空气:&ldo;六度分隔理论……&rdo;他底气不太足,失焦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但是一口气说了出来:&ldo;数学可以证明,最多只通过六个人,就能找到任何想找的人。不管是死是活,也不管问题有多复杂。&rdo;
张起灵停下脚步,嗯了一声,淡淡说了句早点睡,然后走了出去。吴邪迟疑不定地看着胖子,后者猛拍一下手,&ldo;都跟你道晚安了,行了没啥好紧张的!&rdo;
第24章
这晚确实有雨。夜雨是寒的,雨水的声调都变了,不再是痛快的轰雷,而像是纠缠粘滞的弦音,拉得很长。
节气慢慢变换。暑气刚刚开始消散的时候,黑眼镜找上门来,扔出一本书,&ldo;我回去了一趟。&rdo;
这本书用透明胶带粘了无数遍,被黑眼镜一丢,内页晃出一半,竟然比那本符谱还破。吴邪没敢动,怕这书一拿起来就灰飞烟灭,问道:&ldo;这是什么?&rdo;
&ldo;看了就明白。&rdo;黑眼镜的笑容带着深意,走过来将这书翻得更加散乱,丝毫不顾糟糕的装订。他翻到一张几乎脱离书脊的纸,指着说:&ldo;眼熟吗?&rdo;
吴邪看着那上面的图案,点点头。&ldo;这是什么书?你们上一版的教材?&rdo;
&ldo;如果那些在你眼里是教材,那这个应该说是盗版。&rdo;黑眼镜说:&ldo;误导小同学,教坏小朋友。&rdo;
&ldo;这个?&rdo;
这个环形的图案,吴邪是看过的。就在那栋谜影重重的老屋门上,一抹浓重鲜红。他印象很深,一直认为这藏有什么的秘术。黑眼镜扯出这张纸,轻轻松松把它从书里分开,然后拿在手里转了转,&ldo;花纹是对称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镜子,就像一面镜子,全是反的。&rdo;
经由镜面折射,万象发生颠倒。但是这种颠倒并非大刀阔斧的更改,而是相对方向的调整。光线的投射不论多么精妙高超,统统避免不了镜子改造。黑眼镜举起自己另一只手,问:&ldo;这只是什么手?&rdo;
吴邪已经抓住了对方话中的重点,但那些模糊的感觉并不能组织成清晰的词句。他慎重地使用相同暗号,说:&ldo;是左手,但也是右手。&rdo;
&ldo;这个所代表的咒语,就是一面立体的镜子。&rdo;黑眼镜点点头,&ldo;它只会把所有的倒转过来。所以,原像有多厉害,镜像的威力就是同样的程度。这招应该早就没人用了,据说有个名字叫做&lso;镜儿宫&rso;。&rdo;
吴邪听来只觉得非常之玄妙和牛逼,问:&ldo;禁术?&rdo;
黑眼镜含糊地嗯了一声,&ldo;其实没那么多说法,能用就好,喜恶是由人而定的。禁不禁这种问题……法度准则?不存在的。哑巴人呢?&rdo;
屋门正巧打开,张起灵抓着一张纸回来,似乎从地图上裁剪的。吴邪歪着脖子看到了上面的街道,出于职业本能,估算一下比例尺,然后又敏锐地察觉到了图上那地方是何处。门上藏了麒麟的老屋,及其周边区域。
做了标记的,主要是一排房屋。现实里已经被拆得所剩无几,但不知何故,张起灵偏偏对这些建筑非常在意。黑眼镜拿过那张纸,扶了扶墨镜,道:&ldo;镜儿宫的改造往往是巨大的,也就很容易变得不稳定。光凭一个镜儿宫还不够,所以在这宫里,又动了手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