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看了一会吴式硬笔书法,然后把符箓拍在门板上,再重新贴好福字。这样从外表看起来,并无异状。
做完这一切,张起灵洗了洗手。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吴邪不再研究充电问题,改玩自己的背包,他手上正抓着一个装鲜鸽心的塑料保鲜盒,想要打开一看究竟。
还没有恢复正常,看来这个人太容易受影响了。
张起灵想把盒子拿过来,吴邪死死抱着不放手,只好往他手里塞了张空白的符箓纸。吴邪被吸引走注意力,放开塑料盒,又自顾自地折起纸来。
&ldo;起来。&rdo;张起灵道。
于是吴邪乖乖起身站好。
张起灵把他拖进浴室,命令道:&ldo;脱衣服,洗澡。&rdo;
吴邪把折好的千纸鹤放在水池边,然后顺从地脱掉所有衣物,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站进去冲澡。整个过程恍若无人,把张起灵当作一团空气。
吴邪被上身时,衣服全被湖水浸湿,再加上湿衣是最容易招阴的物品之一,那些衣服万万不能再穿了。
吴邪淋着热水,舒服得眯起眼。他不是酷爱运动的人,大学时代还有跑操的机会,工作后便一味地窝在屋里画图改图,肌肉变成了肚腩,皮肤却养得细嫩。
总之与张起灵有着天壤之别。
张起灵打量了他一眼,按理说没什么好看的,却一下就被脖子上那块玉坠吸引走了注意力。红绳系玉,被吴邪放在了衣服下面,平时遮盖起来,洗澡时才能看见。
寻常的藕粉底,水头也不足,绝非好玉,但那玉奇就奇在雕刻的图案,不是十二生肖,也不是福禄寿喜,更像一种冷僻古老的字体。
张起灵越看越熟悉,心里一个念头呼之欲出,正想靠近点观察,身上猛地被浇了个湿透。
吴邪把花洒架在了高处,开始洗头。水珠肆无忌惮地落在张起灵身上,好像一场暖雨。
张起灵索性脱了衣服,挤过去一起冲。吴邪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神游天外,唯独在冲完泡沫睁开眼的时候,隔着水雾嘟囔了一句:&ldo;你怎么在我家?&rdo;
那语气似乎在询问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张起灵明白他在说胡话,并不理会。
吴邪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缓缓问:&ldo;你为什么会过来?&rdo;
张起灵不明所以,但为了把这种人安抚下来,他选了个最妥当最简明的回答:&ldo;来救你。&rdo;
吴邪果然安心不少,又恢复安静了。他洗完澡,去卧室翻出干净衣服穿上,然后开空调,把拖着充电线的手机拉到床头柜上,最后躺下床,翻个身,很快睡着了。
张起灵光着身子走出来,没有衣服穿了。他不会随便借用别人的贴身衣物,也不喜欢穿别人的。更何况,根据刚才在浴室所看到的,吴邪的衣柜里应该没有适合他的大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