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归假死,但消息一定要封锁在皇宫内。可不能传到宫外,自己假死没事,倒把奶娘、冷月儿、爹爹给吓得半死。“那是鹤顶红。”无解之毒。“鹤顶红又怎样?”冷弯弯手指朝茶杯一弹,茶水化作无数的水滴在空中翻舞。月光下,晶莹透明。“桃代李僵。”换掉她的鹤顶红,不是就行了吗?“小姐是说?”夜辰也明白过来,“将鹤顶红换成假死药。”这计,甚妙。“嗯。”冷弯弯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待她们行动前换掉药,另外我假死后要将消息封锁住,切不能传到将军府去。”不但会令他们伤心,更怕会坏了她的计划。“是。”夜辰点头。冷弯弯勾唇笑了,邪肆万分。终于有事可做,不会再无聊。夜辰叹息,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冷弯弯太过矛盾。冷戾、高傲、聪慧、纯真、邪恶,似乎她身上都存在着。完完全全的一个综合体,令人不知该如何定位她。墨瞳投向窗外,夜风拂面,月光皎洁依兮,明日会有暖阳吗?小龙女的招,哈哈,有没有被雷到恶噩慈宁宫龙涎香袅袅,白纱轻拂。皇太后坐到朱椅上,双瞳含笑。一旁,婉妃一袭粉色罗裙,裙摆用银丝线绣着绽放得美丽的桃花。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手如柔荑,颜如舜华。时而浅笑,温婉含蓄;时而却妙语连珠,将皇太后逗得时不时发出几声欢畅的笑声。“太后,婉妃娘娘真是百伶百俐,惠质兰心。”皇太后的贴身婢女苏嬷嬷朗朗笑着,夸奖着姜婉婉。“苏嬷嬷太夸奖了。婉儿哪有您说的这么好?”姜婉婉双瞳翦水,似不好意思地嫣然一笑。这苏嬷嬷是皇太后娘亲的人,一直陪伴着太后。地位可想而知,姜婉婉自是敬她几分。“苏嬷嬷说得有理,咱们婉儿可不是七窍玲珑,人见人爱么。”皇太后也甚为喜爱这个自己一手带上的孩子,乖巧伶俐,又端庄大方。从不像后宫其她妃嫔那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原本属意她做皇后,掌握后宫的。无奈,皇上却偏偏中意那冷家九岁次女。对婉儿她便心生几分愧疚,对她也越发的宠爱起来。“太后。”姜婉婉撒着娇,小女儿娇俏的模样惹得太后跟苏嬷嬷又是相视一笑。“这里没外人,婉儿还是叫姑妈吧。”皇太后怜爱地拉着姜婉婉的手,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令人放心。但她越是宽厚,倒越令人怜惜。“姑妈。”姜婉婉俏生生地喊了句,另一只手拿起一颗晶莹透剔的紫葡萄呈上:“姑妈,婉儿听说这葡萄对养颜甚为有效,姑妈,您尝尝。”借花献佛。“好,就你嘴甜。”皇太后笑,将葡萄放进嘴里。“果然清甜。”“那一定是有婉妃对您的敬意在里面。”苏嬷嬷搭言,笑得温和。“是啊,呵呵呵……”皇太后也笑了起来,姜婉婉俏颊飞上红霞,似被两人给夸奖得不好意思了。“什么事令母后这么开心呢?”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轩辕夜走了进来。他依然是一袭明黄龙袍,九条龙分布地袍上的前后,睁着明亮的双眸,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三千墨发如丝高高束起,插着一枝白色玉簪。发尾随着大步跨行而飞扬着,俊美非凡。“皇上吉祥。”苏嬷嬷朝轩辕夜福了福身,又回到皇太后身边。“皇上万福。”姜婉婉也站起身,优雅地朝轩辕夜福了福身。“原来婉妃也在,难怪母后这么开心。”轩辕夜朝姜婉婉挥了挥手,让她站起来。对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知众人皆夸她七巧玲珑,甚为乖巧。后为他的妃子后,也很善解人意。倒不曾如其她妃嫔那般争风吃醋,惹人厌烦。“皇儿,今日怎有空过来?”皇太后温柔地朝儿子笑了笑,这几日他忙于国朝。倒是没有到慈宁宫来为她请安,但她明白国事为重。“儿子这段日子太忙,未向您请安。今日特来请求母后原谅。”据密报,听说夜辽跟北邦真的开始斗起来了。轩辕夜心情很好,薄唇勾起,露出浅笑。“你啊。”皇太后瞧着儿子这般开怀的模样,心里也甚为欣慰。“皇上,难得今日太后开心。不如老奴去准备一桌酒菜,皇上您就陪太后用午膳吧。”苏嬷嬷瞧见两母子心情甚好,也跟着开心起来。“好啊,有劳苏嬷嬷了。”轩辕夜朝苏嬷嬷笑,对这位看着自己与昼长大的嬷嬷很是尊敬。“对了,皇儿,怎么没瞧见昼儿进宫?”皇太后想起另一个儿子,不由奇怪地问道。昼儿原先可是经常进宫来陪她的,这段时间怎么越来越少见到他人了呢?“昼替我去外面办事去了,大约一月后会归。”轩辕夜浅笑说道,但那墨瞳底却飞快闪过一道无法识别的光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在膝盖上弹了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他大婚后,昼似乎在躲避着自己。即时宣他入宫,他的眼光也是游移了。还有他清泉般清澈的双瞳似乎被蒙上了迷雾,总瞧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会是自己太忙?忽略了昼的事情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眉梢微微拧起,又松开。不管如何,在母后面前都不适合表露。免得惹母后担心,伤了身子。“原来是这样啊。”皇太后点点头,总算明白了。姜婉婉一直含笑听着两母子的谈话,翦翦双瞳没错过轩辕夜那一闪而过的疑惑。看来他的心情似乎开始波动,产生忧虑的感觉。“姑妈、皇上,婉儿最近刚谱了一首新曲,现在弹奏给您们听,如何?”姜婉婉笑得温婉动人,还带着丝羞涩,越发惹人喜欢。“好、好。”皇太后拍手,“能听到婉儿的曲子,哀家和皇上饱耳福了。”“皇上,您说是不是?”私心,她希望皇上与婉儿的感情能更进一步。虽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但却总是感觉中间隔着层隔阂。“母后所言极是。”轩辕夜附合,点头。“那婉儿献丑了。”姜婉婉招人将琴案摆好,纤纤素手拔动琴弦。优美、清灵的曲子流泻而出。“皇上、皇上……”突然,许茂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琴声断,三人都望着他。“参见皇上、太后、婉妃娘娘。”许茂跪下,声音却有些急促。“许公公,这是怎么了?”皇上太见一向沉稳的许茂居然如此慌张,不由得急声问道。“皇、后中毒了。”许茂慌然道,尖细的声音越发刺耳。“什么?”轩辕夜倏地站了起来,面色一沉。“许公公,您没弄错吧?”姜婉婉也吃了一惊,“皇后怎么会中毒呢?”“千真万确。”许茂点头,他初听也不相信。“奴才亲自去看过,皇后现在已经气若游虚了。”粉嫩的玉娃娃转眼间居然惨白地躺在那里,谁看了也不忍。“皇上,这?”皇太后也一惊。“去凤仪宫。”轩辕夜语落,衣袂飘飞,身影已落在屋外。回天无术?阳光明媚,春风柔和。百花妖娆,青草悠悠。晚春四月,温暖人心。然,此刻,那令人毛孔舒张的温暖却似碰到了无形的气墙,被阻挡在凤仪宫外。袅袅龙涎香,静静弥漫着。空气凝固,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宫仪宫的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垂落着头,颤颤栗栗。恐惧似海里那深绿的海藻滋生着,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