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凝视着叶知秋,试图从那双老眼中找到一丝异常,可是却失败了,叶知秋的眼神平静无波,坦荡自然。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喃喃道:“凶手昨晚又行凶了,杀了我留守那处院子里的姑娘,还在墙上留下了血字,就跟上次行凶的手法一样。”
“什么?琴兴竟然如此大胆!他前天刚刚杀了人,昨天竟然又杀了人,而且还是在老少英雄们的眼皮底下。真是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叶知秋闻言脸色剧变。显得怒不可遏。
其余武人也十分惊讶。引起一片哗然,纷纷催促赵正详细说明。
赵正将昨晚的经过讲述一遍。众人听了之后,再也按耐不住,催促他在前面带路,要一起去事发地点看看。赵正点点头,飞速下了楼,到了街道上,朝着那处染满鲜血的农家小院急速奔跑。众多武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赵少侠,你跑得太慢,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这样能快一点到地方。”叶知秋说着抓住了赵正的肩头,将他提了起来,向着前面凌空飞行。
劲风拂面,赵正只得微微闭起了眼睛,偷眼打量叶知秋这个老狐狸。
叶知秋满面怒容,就好似要择人而噬,显然被这件事气得不轻。从表面上看。叶知秋实在不像是坏人,若不是知道底细。赵正绝不会将此人与凶手联系到一起。
“到底是谁犯下的凶案,是他还是另有其人?如果真是他的话,他演这出戏的目的又是什么?”赵正心中疑窦丛生,差点真的问出了口,可总算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些问题实在是太危险了,说出去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而且就算对方是真凶也不会承认的。
“小友,接下来应该往哪边走,我们可别走错了地方,耽误了时间。”叶知秋忽然传声提醒道。
“继续往前走就行了,等到了地方,我自会禀明前辈。”赵正挪开目光,望向了身下飞速急掠的街道,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了那处民居,伸手指了过去,“就在那里!”
叶知秋老眼一瞪,提鼻子闻了两下,怒道:“果然有浓重的血腥气,我们下去看看。”
两人直接落入了院子里,落地时轻飘飘的,一点烟尘都没有带起来。
叶知秋放下赵正,快步走入屋内,看了眼闺房中的惨状,气得跺脚道:“那琴兴竟然敢如此轻贱人命,真是气煞我也!只要老朽尚有三寸气在,绝不放过这个淫*贼,势要将他碎尸万段,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赵正盯着叶知秋,心中暗道:“这句话我也要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如果你才是真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叶知秋怒斥了一通,然后在屋里检查了一番,可是什么线索都没能找到。他掀起床上凌乱的被褥,盖在了死者的身上。毕竟死者是个女的,而且身无寸缕,不方便给别人看。他走出屋,拍了拍赵正的肩膀,含泪安抚赵正,就好像一名慈和的长者。
赵正想起来屋主夫妇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说起了这件事。
叶知秋点点头,走到另一间屋子,为床上躺着的夫妇解开了穴道。
夫妇醒来之后,对于一切茫然无知,根本不知道宝贝女儿已经被害死了。叶知秋向夫妇说了昨晚的惨案,并让夫妇看了一眼女儿的尸体。夫妇两人一看女儿死了,受到的打击太大,双双背过气去。
叶知秋与赵正连忙上前施救,将夫妇给救醒了。夫妇两人嚎啕大哭,伤心欲绝,没多久又昏了过去。
后面的武人陆续赶到了这里,看了一下屋里的惨状,全都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将琴兴抓住,就地正法。叶知秋主持大局,派了两人分别出去帮忙送信,让一个人向官府送信,一个人向镇上的武人送信。
“女儿你别死,娘离不开你,你快活过来吧。要不让我替你去死也行,只要你能活过来,我可以替你去找阎罗王报道。”妇人伏地大哭,连串的眼泪打湿了衣襟,她忽然瞥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赵正,一时间情绪失控,冲上去抓住了赵正的衣领,用力拉扯摇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来抓贼的吗?为什么有你在这里,我的女儿还是被人害死了!昨晚凶手杀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快点把我的女儿换回来,再把我昨晚给你吃的粥都吐出来,你不配吃那些粥!”
赵正面沉似水,无言以对,任由妇人打骂。
“住手!人是琴兴杀的,跟赵正无关。琴兴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就算赵正没能抓住琴兴也情有可原。”子嬅不知何时赶到了院里,脆喝了一声,走上前推开了妇人的手,替赵正解了围。
妇人受到阻碍,无处发泄,只得继续伏地大哭。
“让她继续骂我吧。这样我能好受点。”赵正看着妇人呆呆道。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子嬅回头安慰道。
“我没能保护好这一家人,这是我的无能,无能就是错。”赵正沉痛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抓琴兴的事情先交给我们。”子嬅面露不忍,轻轻拍了拍赵正的肩头。
旁边的武人们见状,也纷纷出言劝说赵正,让他先回去。
赵正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小院子,将嘈杂的说话声与哭喊声甩在身后,背影无比萧索落寞。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坛子。烈酒入喉,可是却无法麻醉他的悲痛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