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通房什么的,那更是连妾也不如,没有文书可证实身份,地位与普通奴婢一般无二。太后娘娘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郡主修改大宋律法,那么,郡主嫁到国公府来,说是平妻,婚书上却不可能这么写,唯一的可能便是贵妾。呵,贵妾再贵,那也是妾。一位堂堂的郡主,怎么会给人做妾?柴靖远淡淡地道:“我既承诺过以正妻之礼娶你,又岂能言而无信?”丽娘不禁有些恶意地猜测,这位小公爷是不是也在朝堂上寻死觅活了。太后娘娘最初的意思绝对是让自己做妾郡主做妻,柴靖远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一位堂堂的郡主,皇家血脉,委委屈屈地做了个平妻。不过此事已成定局,多说也是无益,丽娘只得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又何必呢,你们既是两情相悦,又何苦把我陷在里头?柴公子以为我这样的身份,对上郡主,能有活命的机会?我只怕不到三年,便会死得连渣也不剩了。”见识过了郡主的手段后,丽娘绝不会认为郡主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娇滴滴人畜无害,那绝对是一举手一投足便能取人性命的阎罗王啊。柴靖远深深地看了丽娘一眼,沉声道:“我没有跟她两情相悦,此其一,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此其二。你是妻她是妾,此其三。若是这样你还不能自保,那我实在无话可说。”【求推荐票,亲亲亲……】------------药王大赛(一)见丽娘沉默不语,柴靖远又道:“其实这样一来贵府反倒是安全了,此事已然闹大,满朝皆知,若贵府再生变故,只怕郡主会遭致众怒,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丽娘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再则如今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法改变现实,当下只得点了点头,认命了。第二天便是大定下聘礼的日子,这样要紧的日子自然没丽娘什么事儿,她甚至不能出面去张罗迎接宾客,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日,郑国公府也算是给足了郑家脸面,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双双莅临,聘礼丰厚得让郑家的亲眷们几乎惊掉了眼珠子。茶礼十二盒,各色瓜果十二盒,点心十二盒,黄金六百两,白银六千两,各色顶级料子共十二匹,窖酒十二坛,鸿雁一双……相对于郑府诸人的拘谨与惶恐,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显得坦然得多,不过由于双方地位悬殊太大,是以这大定的酒席吃得很是别扭,男方家眷与女方家眷,除了客套话外,几乎无话可说。饭后,国公与国公夫人双双告辞离去,丽娘顿时得了自由,跑出来跟柳眉一起清点国公府送来的聘礼。“这聘礼已是如此华贵,咱们的嫁妆只怕也只能比照这个分位来置办了。”柳眉心里还是满意的,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的为难,但更多的却是隐忍的得意。丽娘撇了撇嘴道:“谁说他们给了多少聘礼咱们就要出多少嫁妆?他们是大户人家,咱们是小户人家,那能比吗?”柳眉笑道:“你呀,就是嘴利,若嫁过去还这样,看你婆婆喜不喜欢你。人家给这许多聘礼,咱若是克扣下来,岂不成了卖女儿了?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得了,明日请你大伯和王勇去国公府上把新房的尺寸拿回来,这十多天赶制家具,也不知来不来得及。还有衣裳被褥也得赶制,哎,时间太紧了。”丽娘心想这些东西三年后都得原原本本地送回来,便不愿娘亲因此而费神,当下摇着柳眉的胳膊,撒娇道:“娘,何必这么麻烦,都有现成的可以买,家具只要摆得进屋子就成,至于被褥衣裳,也有现成的可买,何必赶制。”柳眉宠溺地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丽娘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自回屋学你的规矩去,这事儿娘亲替你张罗,你别管。”言罢,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咱们娘儿俩倒像是倒了个个儿,家里大小事都是你这个做女儿的在操持,这一回,便让我这个做娘亲的出一把力吧。”丽娘撒着娇道:“娘,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得,您爱倒腾这个,就归您管了,回头我就把咱家的银子都交给您管着,可别把吃饭的银子也搭进去了啊。”丽娘说完,躲过柳眉拍下来的手,笑眯眯地跑了。离开花厅后,丽娘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平妻的事情娘亲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只怕便不会这般高兴了吧,但是又能瞒得住多久呢?仰头望了望天,丽娘暗暗地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继续学习。嫁妆的事儿被柳眉接管之后,丽娘这几日倒是闲了下来,但柳眉却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里进进出出,汴京城里的各家铺子被她悉数逛了个遍,比价钱,比质量,比名气……买什么都是货比无数家,直把自己累得个半死。不过见她这样,丽娘反倒是放下心来,有事做便不会成日里回忆过去,省得伤心。日子就这般平平静静地过去,但在冬月最后一天的傍晚,郑府却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这人在郑府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木门上的铜环,待丁四儿开门看时,忙躬身道:“这位小哥儿,麻烦向郑小姐通报一声,就说是城关镇的故人求见。”丁四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敢问这位相公贵姓?”那人答道:“敝姓王。”丁四儿见他生得老老实实的,不像坏人,便开了门请他进去,让他在厅里坐了,这才进去通传。丽娘听到青桐的传话,皱了皱眉头,城关镇的故人,姓王,除了王朝元还能是谁?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一想到那样一个人竟然起过纳自己为妾的念头,丽娘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膈应得慌。“青桐,你去见他便是,看看他要做甚,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便打发他回去吧,我不想见他。”丽娘吩咐道。青桐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没过多久却又回转进来,一脸不痛快,气哼哼地道:“这家伙一个劲儿地说要见小姐,我还以为是有多大的事儿呢,结果屁事儿没有,却是来借宿的,真是……”这王朝元曾经打过丽娘主意的事儿,青桐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瞧不起他。“借宿?他怎么会好意思到咱们家来借宿?”丽娘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王朝元这人虽然有些猥琐,也有些惹人讨厌,但绝不是这般没脸没皮的人,明知道自己这一家子人都不待见他,还为了省着一两二两的银子就跑到自己家来受这种闲气,似乎有些不大可能。青桐不屑地道:“说是明日有什么药王大赛,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他走了几条街也找不到住处,想出城去住又见天色晚了,实在没法子,这才想到在咱们这儿借住一宿。”“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那得有多少外地的客人啊?药王大赛?我怎么没听说过?”丽娘有些好奇。青桐笑道:“小姐没听过,我也没听过呢,当时我就问了王掌柜,他说,这大赛每十年举办一次,就在城东的药王庙里,由药王的传世弟子主持,说是赢的人能得到一张秘传的药方,王掌柜说,上一次大赛的头名,拿到了一张玉肤膏的药方,凭着那张药方,那人就开了一家专卖玉肤膏的铺子,生意做得大得很,如今家里头富得跟什么似的,好多达官贵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呢。”丽娘微微一愣,随后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以前听爹跟王掌柜聊天时曾经说起过,那张药方成就了一代成药行业的巨头,创下了一段一夜暴富的神话。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谁也不知道今年药王传人拿出来的会是什么药方,但想来肯定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