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虽然我不懂人间情爱,也从不知心动为何,但也知道爱会生妒,爱会生痴。九薇是真心爱福全,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自然会嫉妒,会生恨。她为福全放弃自己的前途,为何福全不仅无法理解,还……”
听到这,康熙忍不住反驳:“但是二哥需要个子嗣,九薇生不出来,还不能让别的女子生吗?不管怎么样,二哥最爱的是九薇,那个女人也并不会影响到她。”
面前清丽的女子好似陷入苦恼之中:“九薇付出牺牲,福全也理所应当牺牲一些吧。想要和九薇长相厮守,又想儿女满堂,这也太过贪心了。”
“繁衍子嗣乃是人之根本,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你让二哥做到这点未免太强人所难!”康熙一拍桌子气愤不已。
清舒静静的看着发火的康熙,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九薇并不是凡人,也不是福全后院中那些女人,更不是你们满军旗汉军旗的任何一个。她是妖灵,福全妄图娶比凡人美千倍万倍的妖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顿了一下:“好在九薇跟着我许久,身上戾气已消散许多,不然福全若遇上的别的女妖,如此负心,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
听了这话,康熙才反应过来,是了,辛九薇根本就不是个凡人女子,不受他们管束,用普通人的法则去约束异类岂不是太过贻笑大方了。这几年,因为九薇在它面前一直都是人类模样,与满族普通贵族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异常妖娆的容貌。以至于他都把她当成了普通人。
康熙沉默不语,低着头看着明黄帐子垂在地上的流苏发楞。
“你是不是因为朕不能为你牺牲,为你委曲求全,所以才不接受朕。”
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清舒微微一愣:“不是。”
康熙抿着嘴唇,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总是又无力又无奈,每次都被当成一个小孩子一般哄骗。
“朕不管,总之你拒绝朕,将来也不能答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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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京城八大胡同正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时候,有龟奴背着“清吟小班”们送上轿子,往点了牌子的富贵人家送去。
青楼女子分为四个等级,“清吟小班”为四级之首,此烟花女子擅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其秋波明媚,颦笑情深之态,往往令名流士绅、权贵富商趋之若鹜,“茶室”则为次于小班的二等其中的莺莺燕燕们,擅画精唱之艺,虽然不及小班艺女素质之高,但仍不乏年轻貌美、识文尚艺之质。而三等的“下处”女子相对年龄较高,貌质一般。至于最下等,则叫“窑子”。
有些年龄大些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尚还有些姿色的女子站在门口揽客,然而真正的老油头是不会看上这样的货色的。
春怡院是八大胡同里最大的风月场,楼内深处,远离歌舞笙箫,却仍是一片暧昧的颜色。
赛西施是春怡院的当家花魁,依偎在一个高大男子的怀里娇笑着将一粒剥了皮的葡萄送入男子的口中。
男子捏了一把赛西施饱满的胸部:“尚兄,咱们也已许久未见,若不是你进京,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呢,今日一定不醉不归。”
男子对面坐着的就是尚之隆,他身边也做了一个明眸皓齿,装扮艳丽的女子给他倒酒。
“吴兄,这当口你还有心思吃花酒,真真是……”尚之隆叹了一口气。
进京的这几日,康熙的人盯他盯的紧,他也是好容易才找了个机会与吴应熊,这位平西王的大公子说说话。
“今朝有酒今朝醉,尚兄太看不开了。自从爷当了额驸,被拘在京城,这太子太保也不过是个头衔,身上半个官职也没有,不喝花酒又能干嘛。”
吴应熊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同吃了黄连一般的苦涩。
他与建宁长公主虽然是夫妻,公主有自己的府邸,平日夫妻见个面还要召见,碍着面子也不能召见几次,夫妻之间谈不上有感情。
自他进了京城,虽然被授三等子爵,又是太子太保,这这也不过是个虚衔,半点实权也无,小皇帝防着他跟防贼似的,他吴应熊不要谈什么一展抱负了,他就是个质子!
尚之隆知道这位朋友的苦楚:“前几天万岁爷召我进宫,也说要给我那小弟做媒,有意说和礼亲王家的云格格和我小弟。”
吴应熊哈哈一笑:“万岁爷对你们家可是够意思了,云格格虽然刁蛮,可只是和硕格格而非和硕公主,成婚后不必守在京城,她是要跟着你们去江南的。这拉拢示好你可心动了?”
“吴兄……”尚之隆抚着额头,连连苦笑:“莫要打趣我,我们本是一样的处境。”
吴应熊沉默了一会儿,朝赛西施使了个眼色,她很是聪慧的和另一位女子,叫着屋子里吹拉弹唱的乐班出去了。
“现在有话便说吧,至少这里还没有小皇帝的眼线。”
尚之隆深吸一口气:“吴兄,我坦白说了吧,这次进宫我算是看清楚了,万岁爷极力想拉拢我们尚家,对付平西王府。我们几个汉族异性王本是同气连枝,这挑拨我们内斗……”
吴应熊没有了方才色迷迷的神情,正色道:“尚兄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小皇帝这是想一举铲除我们三家异姓王。尚家若是和我阿玛还有耿世叔家打起来,若是我们侥幸赢了也是元气大伤,届时小皇帝就可集结兵力围困我阿玛。若是尚兄赢了,只剩你们一家,岂不是成了要被烹死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