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阿尔托莉雅不明白,为什么贵族老爷宁可花600金镑买一具恶心的木乃伊来壮阳,也不肯将一点钱分给穷人。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时间慢慢过去,阿尔托莉雅已经成为了一个14岁的少女。
她有着美丽的金色长发,如同宝石般纯洁的碧绿色眼眸,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训练而变得健康挺拔,又因为长时间的女仆生活而有了温柔娴淑的气质。在哥罗亚斯公爵的庄园里,她是公认的美女,但她的身边却不像同龄女孩那样有着众多的追随者。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已经被哥罗亚斯公爵给预定了。
作为尤瑟王麾下的重臣,哥罗亚斯公爵在不列颠的权势如日中天。他就是公爵领中所有仆人与佃户的神,他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和他抢。所以当知道哥罗亚斯公爵对阿尔托莉雅的兴趣之后,没有少年敢围绕在阿尔托莉雅身边。这并非少年们没有为爱献身的勇气,纯粹是少年们同样有着父母与家人,他们不可能为了个人的爱恋让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于是在哥罗亚斯公爵的觊觎下,阿尔托莉雅度过了孤独的童年。按照这个时代正常少女的命运,阿尔托莉雅将会成为哥罗亚斯公爵发泄欲望的玩具,等哥罗亚斯公爵公爵玩儿腻了之后才有资格被别人追求。但可以想象,当失去了少女最重要的东西之后,阿尔托莉雅的婚姻绝不会幸福,她之后的人生必然是一片灰暗。
但对于这种事情,阿尔托莉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从卑贱的流浪儿成为有吃有住的女仆,这本就是哥罗亚斯公爵对自己的恩赐。作为报答,自己也应该献出最珍贵的东西。即便不情愿,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孤儿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少那时候,阿尔托莉雅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直到那一天,阿尔托莉雅在庄园里遇到了一个人。
他是亚瑟。
在军队打拼了几年之后,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变成有些颓废。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神采飞扬,有的只是茫然与疲惫。
“你成为骑士了吗?”阿尔托莉雅问道。
亚瑟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
“没有。”
现在的他不是骑士,而在一名骑士手下负责照看马匹。平常主要的工作除了照看骑士的骏马之外,就是在骑士上马的时候给他当人型马凳子,用自己的背帮助骑士坐上马匹。这一次他之所以会遇到阿尔托莉雅,也是牵着骑士的马走进哥罗亚斯公爵马厩的缘故。
其实在战场上,亚瑟表现得很勇敢,但勇敢在战场上没有意义。作为最卑贱的士兵,他手中的武器只有一根长矛,身上连基本的皮甲都没有。他们就是战场上的炮灰,最大的用途是阻碍对方骑兵的冲击。
为了获得领主的赏识,亚瑟在军队里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但他对面的蛮族骑士却穿着厚实的铠甲,整个人仿佛铁罐头一样无从下嘴。任由亚瑟如何努力地攻击,他手中的长矛也伤害不到骑士铠甲的分毫。
终于有一次,亚瑟凭借着勇敢与幸运干翻了一个骑士,扒开了他身上的铠甲,用手中的长矛杀死他,带着他的铠甲与尸体来到了公爵大人身前。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因此获得哥罗亚斯公爵的赏识,不说成为骑士,也该获得一笔赏金,让他能够穿上最简单的皮甲。
但现实却是,公爵大人手下的侍从看都没看他几眼。这些同样穿着铠甲的骑士侍从们先是抢走了亚瑟背着的骑士尸体。连带着,骑士尸体上的铠甲也成为了另一个骑士的战利品。至于立下功勋的亚瑟,他就得到了一枚金币作为赏钱。
对,就是那公爵大人平常宴请客人就要花费上千枚的金币。
在宴请客人上表现得十分大方的公爵大人,在面对卑贱的士兵时却显得无比小气。明明光是亚瑟缴获的骑士铠甲就至少值100金币,而亚瑟得到了的却只有一枚金币。
亚瑟没想到,现实与理想之间居然有这么巨大的差距。明明自己努力战斗,在战场上取得了近乎奇迹般的胜利,可自己得到的回报却仅仅是一枚金币,一枚能让自己吃上一个月面包的金币。
就这样打了几次仗,好几次从战场上险死还生,亚瑟的热血就凉了。生死间有大恐怖,几年的时间,亚瑟就从原本的热血少年变成了战场上的兵油子。遇到敌人掏出长矛捅两下,对得起公爵大人的饷银就行了。至于杀敌立功大胜仗,这和他这样的贱民有什么关系?
也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消极态度,贵族们担心他会影响到其它士兵的热血,所以才将他调到骑士身边,成为了一名卑贱的养马人。对于很多士兵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为这样的工作安全,又有军饷拿。但对亚瑟来说,这样的工作无疑是另一种死刑。
又是一片星空下,亚瑟向久违的阿尔托莉雅讲述着自己之前的遭遇。他向她埋怨,为什么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为什么自己只能在对底层摸爬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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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也向亚瑟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她同样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贵族的生活那么好?为什么在宴会上那么阔绰的贵族,面对士兵时却表现得那么小气。
两人本是少年,此时却都已经变得暮气沉沉。回想起不列颠之前几年总是打败仗,阿尔托莉雅劝告道:
“亚瑟,现在不列颠总是打败仗,就算是养马人也未必安全。不如趁着年轻,找个地方当学徒吧。学点手艺,积攒点积蓄,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总比继续待在军队强。”
亚瑟闻言却道:
“阿尔托莉雅,我听说哥罗亚斯公爵对你有想法。”
阿尔托莉雅的美貌在公爵领中有一定的名气,亚瑟同样听说了哥罗亚斯公爵对阿尔托莉雅的觊觎。他与阿尔托莉雅的关系不是恋人,却胜过恋人。作为曾经的伙伴,亚瑟将阿尔托莉雅当做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妹妹,所以他不会允许卑鄙无耻的哥罗亚斯公爵玷污妹妹的清白。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阿尔托莉雅,我要杀了哥罗亚斯公爵。”
“亚瑟,你不要做傻事啊!”
“我很清醒!”
亚瑟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