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出差的这么巧,就没有想法吗?”
“他是不是不想见我们俩?”
“应该是的,谈话的事搁置吧,我不能再拖了,流产手术一旦拖过三个月,风险会越变越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流产。”
“这样吧,我单独去找他谈?”周栗问温折,“你连着长途坐飞机对身体不好,就待在我家,我告诉我爸妈你要回家,他们特别开心,说要煲汤给你喝!”
反正周栗不在身边他想做什么都行,随时都可以去医院流产,想着温折应承下来。“嗯,早点回来。”
然后周栗马不停蹄的飞往伦敦,温折按照周栗说的去周栗父母家吃饭,周栗的父母对温折不算太热情,毕竟温折的个人条件再好也有过婚姻,普通的家庭难以接受,温折看得出来。所以第二天他就借口回到自己家,并通知妈妈妹妹他要再次结婚的消息。
深夜他试着给顾薄打电话,顾薄果然没接。
于是他给顾薄发信息:
我知道那晚的事是你计划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估计周栗来回伦敦和国内要五天时间,温折本来还想翻着资料挑选市内最好的产科医生做手术,结果周栗在温折回家那天的夜里就回国了,说是没找到顾薄在哪,等婚礼当天顾薄出席,他们三个再在婚礼后谈温折腹中这个孩子的事。接着给所有亲朋好友重发请柬,这次不再手写,而是印刷精美的带英法中三国语小诗的信笺,附带装着RomaneConti的礼物盒。
——极为正式和隆重。
若问温折信不信周栗没找到顾薄就空手而归,他肯定摇头,他想顾薄应该和周栗谈过、而且达成了暂时不能让他知道的协定,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他想流产的心思与日俱增,连带对和周栗结婚的决定也动摇起来,他配不上周栗,他疲惫的灵魂和千疮百孔的身体都配不上周栗对他的满腔深情。
在教堂后方搭起的换衣间内,温折复杂的望着全身镜里自己的腹部发呆,他还有机会从周栗的身边离开,可他害怕周栗伤心难过,他想给周栗幸福。
他迟疑、犹豫、优柔难断。
不知不觉时钟走过七点。
还有两个小时,婚礼就会正式举行。
白鸽蹁跹的在喷泉前聚落鸣叫,婚礼团队匆忙的用白玫瑰和白纱装点教堂,摄影师调试设备,神父整理仪容,周栗不知是和谁产生矛盾,吵起架来。外面的吵闹让温折愈发心烦意乱,他想出去看看,又怕自己出去会直接逃走,按捺着情绪站在镜子前深呼吸。
正在此时,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进来的不是化妆师或者造型师,也不是周栗和他的妈妈,而是让他有无数话想说却无话可说的前夫。
顾薄身穿雅致的白色西服套装,神采飞扬的,看起来比今天的新郎周栗还要抢眼。温折本就如乱麻的心一紧,变得窒息难忍,他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却被顾薄拉住:“没想到你会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周栗。”
“孩子是周栗的。”
尽管很想问顾薄故意安排那晚的意外到底想做什么,温折还是装出云淡风轻,他不想在结婚当天因为故意伤害罪被送进监狱,他想好好的和周栗结婚。
“嗯。长得像你没问题,你可以这么说。如果长得像我,生出来就会露陷,到时你要让周栗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折觉得好笑,好笑的他想捅顾薄几刀,那晚顾薄不去抱他不让他有怀孕的机会今天谁都不会有烦恼,他和周栗可以开心的结婚,明明给他和周栗制造烦恼的是自己,如今却质问他有没有为周栗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