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无欲倒在床上,一头长髮铺满衾枕、沁凉浓密,素还真用手抚了抚师弟柔顺的发丝,真是婉伸鸳枕上,何处不可怜。谈无欲见他眼中热望愈切,大有势在必行、绝难放弃的意思,又想师兄所言虽然牵强,也未尝没有道理,不妨一试,便就由他。
素还真大喜,难得谈无欲因他受伤、如此温驯配合,真是因祸得福,务必要把握时机。他心念一动,忙伸手从地上捞起一条染血的腰带,三两下就将师弟的双手缚住、绑在床柱上。细瘦的腕、苍白的手、深色的指甲,莫名生出一种病态而妖艷的美。皓腕如雪,长指如笋,只这一双被缚住的手就已经令人血脉贲张。
「你做什么!」谈无欲的一双吊梢凤眸像是要窜出两簇火苗、明亮慑人,他面覆严霜,恨声道:「解开,别得寸进尺!」
「师弟别恼,我也是迫不得已。」素还真轻笑着吻了吻谈无欲的手腕,「我伤在背上,如果不缚住师弟的手,只怕……」
谈无欲一阵发窘,低声道:「你慢些、不胡来,我自然不会……伤、伤你。」
「我这背上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小心些好。」素还真见谈无欲面上更红,心里乐得开花,他最爱看师弟在他怀里羞窘又故作冷淡而后越来越情动的模样,像是眼见着冰河化冻融成春水,或是枝头雪白的花绽出嫣红的蕊瓣,极妍尽态、难以诉说。
素还真用手拉开谈无欲腰间的系带,他的动作极轻极慢,如同在拆一个期待已久、珍贵无比的包裹,一举一动都要来回品味、甚至带着些捨不得。系带被拉住、绷紧、拽开、抽离,玄色的衣袍向两边滑落,尤似乌云流散、明月照人,雪也似的肌肤在温热的床帐中皎皎裸裎,似笼着朦胧光晕。
见素还真一瞬不移的紧盯着自己,谈无欲的身子以可见的速度晕以樱色,他假装咳了两声,恶声恶气的斥责道:「看什么!」
「急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说着,素还真又故意狠狠盯了两眼。
「你!」谈无欲气唿唿地说:「既都看过,还盯着看!」
「谁规定看过就不能盯着看?」
谈无欲还待还口,素还真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含住他的唇瓣、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师弟的嘴。这种时候还要斗气斗嘴,素还真暗自好笑,他把手掌密实的贴合在师弟的胸膛上,亲吻中的俩人同时自喉间发出一声嘆息。
热吻沿着下巴、喉结、一路亲到小腹,谈无欲眼眸轻敛,眉梢眼角绯红一片,已经开始微微闷哼喘息。这种双手被缚、任人宰割姿态简直是万年难见,素还真早就血热如狂,可他仍强自压抑,这样的丰肴美馔要慢慢享用才是老饕,否则便是牛嚼牡丹、有何意趣?
素还真把膝盖挤入谈无欲的腿间轻轻顶弄,又俯身去吻师弟发红的肩膀和手臂内侧的嫩肉。谈无欲衣衫半褪,被他师兄磨蹭亲吻得浑身轻颤,不自觉地随着素还真的动作轻摆腰肢,口中低低催促道:「你快、快些……」
「刚才还说慢点,这时候又说快些,」素还真假意嗔怒,轻轻咬了一口海棠花苞般充血挺立的乳尖,含着它模模煳煳地抱怨道:「师弟真难伺候。」说完还不解气似的又是舔吮又是揉捏。
谈无欲「唔」地轻叫了一声,素还真只觉得这声呻吟说不出的沙哑甜蜜,听得他热血唿唿地往头上撞。万年果的香气已经将霞衾暖帐熏染得缠绵馥郁,再被谈无欲用湿润迷离的凤眸迷濛又撩人的望上一眼,谁还能再克制得住?
青碧色的床帐似流动般漾起水波似的纹路,谈无欲断断续续地低声道:「别、别搭在肩上……伤口……」
「没事,」素还真受用至极,一手握住师弟劲瘦的腰,一手拉开谈无欲的腿道:「挂在我腰上。」
床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春风掀起波浪,素还真吻着师弟的鬓角、耳垂,见谈无欲素白的手指纠缠着染血的腰带,他的身子被撞得颠颠簸簸,只能紧紧攀住那条布料,好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素还真全然拥有着他,在谈无欲辗转压抑的喘息声中,却又平白生出一种不满足。在这种实在极乐又恍惚空虚的荒谬感中,素还真贴着谈无欲发热的耳朵嘶声问道:「无欲,这只是个法门吗?」
谈无欲的身子闻言颤抖了一下,他咬住嘴唇又阖上了眼帘,抖动的睫羽如同蝶翅招摇。他没有回答,是默认还是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