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阿汣提议带着夏一夕下楼去院子里走一走散散心。她们两人虽然性格不太相同,但是相处起来却十分地融洽,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聊着聊着,沈阿汣就觉得夏一夕身上的熟悉感越发浓烈。总是时不时地会沉默下来,然后盯着对方看,而看着看着,偶尔甚至会出现幻觉,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夏一夕不太理解,次数多了也不禁觉得奇怪,便笑着问道:“阿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沈阿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有点明显了。“其实啊,我从墓前夜话夏一夕固然相信沈阿汣等人,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将自己的真是容貌显露出来,否则必然连累他们。沈阿汣看得出来,夏一夕是有所隐瞒的,心中猜测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值得怀疑。不过,尽管她很想看看夏一夕真正的面貌,也没有强行说破,只是在心底里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沈阿汣怕夏一夕身体劳累,便带着她回去休息了。回到回房间时,南宫御烨正坐在桌前看信。沈阿汣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是煌州那边传来消息了吗?不是玥儿有什么事吧?”南宫御烨放下信件,笑道:“不是,玥儿还是老样子,有段神医他们照料倒是没什么事。”沈阿汣高悬的心慢慢放下,但见南宫御烨的神情似乎有些沉重,不由又问:“怎么了?煌州那边发生了变故?”南宫御烨皱了皱眉,“你爹传来消息,说最近边境不太太平,百姓之中有暴民流动,并暗中鼓动百姓,大有暴动再起的趋向。”沈阿汣也担心地蹙起了眉头,说道:“那你是不是需要回去看看?”南宫御烨摇摇头:“暂时不回,先看看再说吧,如果到时候事态严重,我再回去主持大局。”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解药,其他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都没有心思去处理。“你方才去跟阁主夫人谈话,聊得怎么样?”“她之前脑部受了伤,记忆全无,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她先跟着咱们,等她恢复了记忆再走也不迟。”南宫御烨点头:“嗯,这样也好。”这一夜,夏一夕再次失眠。她忍不住不停地去想沈阿汣提到过的那位已故的姑娘,猜测她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她是因为和她长得像而让沈阿汣等人觉得熟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直以来白玉寒表现得对她这样关心,大概也是因为她身上的这股熟悉感吧?有了这样的念头,她就更加心烦得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多时,干脆翻身下床,推开窗户起来透透气。外面银辉满天,照亮黑夜,窗户下面就是后院,月光之下可以将景致看得一清二楚。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隔壁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直到门廊的尽头,转而下了楼。隔壁住着的人是白玉寒,夏一夕不由觉得好奇,这三更半夜的,白玉寒出门做什么?左右也是睡不着了,夏一夕便索性披上衣裳,紧跟着出门,远远地跟在白玉寒的身后。出了客栈之后,白玉寒便穿过好几条街道,往郊外的方向而去。夏一夕的步伐没有白玉寒的快,生怕跟丢了,所以也顾不上好奇,一路上就顾着跟随,没有看清楚四周环境。等到白玉寒放慢脚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走到了山野之中。这里草木茂盛,遮挡了一部分的月色,使得四周更加幽暗,四周可以听见虫鸣的叫声,还有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夏一夕放轻脚步,缓慢地跟着白玉寒走近一块空地,而后就看见前方竖立着一座坟墓。白玉寒就在坟墓前停了下来。光线太暗,距离太远,夏一夕看不清墓碑上面的字样。只看见白玉寒伸手触摸着墓碑,背影苍凉孤寂,使得夏一夕的心猛然也跟着凉了。虽然看不清墓碑上的字,但也可以猜得出来,这座坟墓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故人的。白玉寒在墓碑前坐下,打开酒壶,一口一口地喝着。“一夕,我来看你了,最近有些忙,过了这么久才来,你不会怪我吧?今天夜里怎么都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唯有到了这里,我才感觉自己的心还在跳动,我自己还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