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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莲栀回头看了一眼，情绪看不真切，二人离开炼丹房后，他面前走着的木原栀忽然转过来，像是在问他，又似喃喃自语：&ldo;哪吒，你明明在我旁边，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陌生呢？&rdo;

莲栀望着她无神的眼似乎也没了生气：&ldo;因为你本来就忘了。&rdo;

&ldo;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rdo;

不远的一处陡然传来一句带讥含讽的话，两人被这声音截住了话，都向说话的人看去‐‐

来人一身还带着干涸血迹的素衣，犹湿的墨发并未束起，湿哒哒地落在肩上，只是那桃花眼中的眸子没了素日里的平静，而是被努力抑制的怒意。

木原栀面有疑惑，看看哪吒又看看身旁的莲栀，想找出二人相貌上有何不同，可二人连眉间罪印都也一样了，她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她的心上人，但是她认得莲栀这身衣裳，所以她只是打量了哪吒几眼便把眼睛挪开了。

她问莲栀：&ldo;那个人是谁？&rdo;

莲栀回道：&ldo;你先回去，我们有话要说。&rdo;

木原栀便乖顺地走了。

哪吒携着一身怒意大步踱至他面前，莲栀似乎能感觉到有滔天的恨意在翻涌，然而似乎不是对他。

莲栀：&ldo;你恨谁？&rdo;

哪吒&ldo;嘁&rdo;了一声笑道：&ldo;看来你没我想象的那么幼稚嘛。我还以为你是承了我的恩所以才不阻止我重生呢。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在这种时候你会想要重生吗？&rdo;

莲栀摇头，他甚至没怎么思考，因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般荒诞的现实。

哪吒：&ldo;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主动放手？难道只是因为折磨我很有成就感吗！你问我恨谁？我老实告诉你我也不清楚，恨师父？他也很难做。恨小栀？可是我舍不得。还是说恨你？可我最懂的就是你……我明白你的不甘心，所以我要恨谁？可如今这一切又是我该承受的吗？&rdo;

莲栀不语，他甚至不敢再看他，沉默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ldo;荒灵的封印。&rdo;他抬眼看去，却见哪吒正看着天，&ldo;你想做什么？&rdo;

哪吒怪笑着说：&ldo;我真是昏了头了，最可恨的明明就是那群神仙。&rdo;

他们不想死，所以让他死，所以让他的人生充满了悲哀与痛苦的颜色。

莲栀无声地缓缓吁出一口气：&ldo;你想打开封印吗？&rdo;

哪吒看着不远处的莲池，双眸微眯，唇边带笑：&ldo;哦？你有办法？&rdo;

莲栀双手抱在胸前，胸有成竹道：&ldo;打开它一点难度都没有，只是我毕竟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荒灵灵力，荒灵重现后第一首选必然是我，你的新身体可以承受，不过以我的能力怕是承受不住。&rdo;

哪吒冷笑道：&ldo;我如今对你的死活毫无兴趣，你死了小栀就会回到我身边，那样更好！&rdo;说罢拂袖离开。

莲栀想，若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和他吵起来，然而如今却能捕捉到他带刺的话中所含的善意。明知道自己最在乎小栀，还用抢回小栀来激他，分明是不想他死，不过也不排除他死了不救的可能，况且他要抢现在就能抢，又何必等到自己死了再来。

不过莲栀也明白，若他换成了别人，若他不是&ldo;李哪吒&rdo;，如今的哪吒早就对他下了死手。

有顷，莲栀拿出一个小瓶，里头装的是那天木原栀不小心切到了手所流下的血，那血滴进了一旁的一碗水里，他便装了过来，接着他打开活塞，将冰珠似得丹药放了进去‐‐

&ldo;既然一无所有地来了，那就没必要带着任何东西走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的更新速度鞠躬…

第50章计划

是夜微凉，晚风吹得很温柔，却并不让人觉得舒适安稳。

太乙在哪吒房门前伫立了一个多时辰了，心里十分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徒弟，他是因为怀着满心的愧疚才来了这里。

他这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同一个徒弟总要有一个人失去什么，可是莲栀早已满身伤痕，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一瞬间对莲栀的诸多复杂情绪将他淹没，最终在哪吒与莲栀之间，他选了后者。

为了弥补哪吒，他助他复生，可是之后才发现，这个徒弟早已崩溃，只是一直抓着原栀这根&ldo;稻草&rdo;而已‐‐没有人亲近他，只有原栀肯；没有人相信他，只有原栀能不需要理由的信任他。原栀是他小心翼翼着保护的唯一温暖，而自己却生生劈开他的胸膛，撕扯着他血淋淋的心脏，将他仅剩的安稳送给了别人。

月光被黑云遮住，太乙最终也没进去，回到炼丹房却见哪吒正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耷拉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

太乙心中一痛，却又手足无措。原栀已经忘了哪吒，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来弥补这一切。

&ldo;哪吒，师父只求你……求你好好活下去。&rdo;

哪吒微微耸动的肩膀顿住：&ldo;师父让徒儿生，那徒儿便生好了。&rdo;声音有些不清楚，像是含了什么东西：&ldo;我已经和溶叁联系到了，他们会尽快赶到乾元山来，最迟后天，请师父带他们二人离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