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说什么,踩下了油门。
向妈妈和向爸爸都安葬在县城老家,齐健怕他想父母,又来不及回去祭拜,便在江城最好的墓园给他父母点了两盏长生灯。
向烙刚来江城的时候,去点过一次。
墓园在郊区,到目的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向烙付了钱,给小费司机没要。
这个点来墓园找人,肯定最亲的人,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了什么委屈。
向烙感激地说了谢谢。
墓园已经下了班,门卫不肯开门,向烙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找个地方坐着,看着某个地方发呆。
江郁说他是孤儿其实也没错,但他并不喜欢被人当做谈资一样地说出来。
他的父母很好,就算去世了,也是他唯一的父母。
他喜欢并爱戴着。
向烙从来没有想过要靠悲惨的身世去赚同情,所以一直瞒着,但现在被江郁揭开了那层布。
看,向烙是个孤儿。
他很可怜。
他住在我叔叔家。
我叔叔不喜欢他。
孤儿可真惨啊。
可向烙从没觉得自己惨。
他的童年,少年,乃至青春期,父母都陪在他身边,他幸福并快乐着,就算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他经历过最美好的时光。
向烙想,他已经成年了,剩下的路可以自己走完的。
他想给父母说声他现在很好,但他进不去。
门外再次探出头来,冲他喊:“同学回去吧,明天早点来,这个点我真给你开不了门。”
向烙嗯了一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
江郁的话又在脑海中想起。
向烙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委屈的。
手机在书包响起,向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掏。
来电显示:瞿承宣。
他接了起来。
“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语气有点熟悉,向爸爸好像曾经也这么说过他。
向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那点烦闷一扫而空。
那头,瞿承宣坐在书桌前,袖子被他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手臂。
听见这声笑,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笑什么?”
或许是这两天两人气氛大好,又或许是探到了男人的底线,瞿承宣的语气还是不好,可向烙又不怕他。
“我在平安墓园。”孤独让人不禁有些依赖,向烙说:“你来接我吧,瞿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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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飞驰,直到碰到红灯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