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不会杀他的,能下这份圣旨,说明国玺已完全被皇后掌控了,他第一反应是担忧父皇。
“皇兄,你在御前拔剑,父皇对你失望透顶。”
“你们把父皇怎么了?”显炆冲上来,拧着安平王的领子。
“父皇好生呆在含元殿里。皇兄领旨吧。”
显炆担忧皇帝的性命有难,不顾一切往外冲去,被安平王的人手拦住。
火把燎亮,红光包围烟霞寺,佛门清净之音变作浩大杀势。
显炆被逼的无路可退。
这时,萧逢从暗中现身。
他面临过更危险的险境,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略似儿戏,萧逢眼神轻佻,手中的剑光确是冷酷瘆人。蓄锐的剑锋横转,忽向显炆的肩头砍去,突如其来的痛楚,令显炆的内心轰然爆裂。
这是生死关头。
安平王未料到萧逢会如此大胆,对峙的情绪突然迸裂,他见形势不对,拔出身后侍从的剑。
只听萧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安平王假传圣旨、伤太子!被太子当场斩杀!”
萧逢把剑递向显炆。
显炆愤怒难遏,既因皇后对他的所作所为,又为萧逢的苦苦相逼。
一拢密云压下,月色被遮得密不透风,只有几率黯淡光明泄出来,落在显炆灰色的袍衫上。
显炆从萧逢手上接过剑,在安平王的剑落下来之前,挥向他。
在同一时间,段元安领兵冲出来封锁了安平王的人马。
一剑封喉。
显炆痛苦难当,跪倒地上。
萧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圣旨,道:“陛下危在旦夕,请太子入宫护圣驾!”
那一夜里,显炆入宫被齐王禁军拦在含元殿外,萧逢为他杀出一条光明血路。显炆破开重围,道了含元殿时,陛下已驾鹤西去,前世的功绩化为乌有,只剩一具散着尸臭味的躯体。
皇后、齐王、安平王的阴谋被太子识破,太子斩齐王示威,太子继位,奉皇后为哀太后,赐宫殿常宁宫。
萧逢护驾有功,战功赫赫,赐大司马之位。
萧逢一去三日,了却皇宫里的事,三日后天黑才回萧府。
薛绵为他留着灯。
一株柔弱的影儿在灯下忽闪忽现。
薛绵抬首,拍着胸脯道:“以为大人死在外面了。”
萧逢鹤氅又凉又腥,他等着薛绵给自己脱衣,薛绵却道:“大人有手有脚的。”
她实在可恨,他伤怀时幸灾乐祸,他得意时落井下石,萧逢一个箭步,伸臂把她捞在怀里。
冬日的风似狂潮,他心如雄火。
薛绵皱鼻子:“一股血腥味,极不好闻,您快去沐浴吧。”
“你这丫头倒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萧逢由她胸部将她圈抱起,走向内室,薛绵双腿踢着,踢落了绣鞋。她满怀尽是萧逢的气味,英武的、清冽的、像火焰焚烧时那席卷一切般来势汹汹。
“薛绵就是个奴婢,您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蹬你的鼻子、上你的脸。”
“薛绵。”
萧逢擒住她双手置在枕侧,巨热的目光俯瞰她:“我这一去也有危险,若是夺宫失败,第一个死的不是陛下,而是我,你不曾担忧过吗?”
他的目光如刀刺过来,狠狠扎在了薛绵心上,扎破了她厚重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