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一段,途径一座破庙,天色将晚,我也准备在此过夜。
逮了只野兔架火烤制,兔肉正烤得喷香,表皮金黄焦脆,往下滴油,虚掩的门外忽然传来人声。
“我就说有香味,你看……”一个年轻的男声由远及近而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呆子这样不怕死……”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粗暴推开,两个穿着斗篷的怪人出现在我眼前。
先头一个脱下兜帽,露出一张化形痕迹明显的面孔,不,应该说,除了身体,他的头根本还是原形,并未化成人样。
“是个小白脸。”长着一张海鳝脸的男人抬了抬手,从披风下举起一柄硕大铁锤。
我缓缓站起身,暗自蓄力。
走了这么远,都躲到山里来了,竟然还能遇到同族,我这到底什么运气?
海鳝脸抡着大锤就要上来,我后跃一步,从身体里幻出栖霞。
“啊……”另一个身材更为娇小,一直躲在海鳝脸身后的斗篷人身形一颤,从喉咙里微弱地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我眯了眯眼,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哦?看来还有些厉害。”海鳝脸没再莽撞前冲,围着我小心绕起了圈。
他头如仙鹤,嘴又细又长,眼睛跟两颗黄豆似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瞧得久了颇有些好笑。
我没忍住,嘴角略略上扬了些许,他忽地大喝一声,竟是找准这一时机举着铁锤就扑了过来。
然而扑到一半,一缕青烟从他身后冒出,绕着他身形游走一圈,像是一条锁链般将他锁住。
海鳝脸两眼一翻,连个挣扎也没便晕死过去,扑在了我的脚下。
他倒下后,从身后露出一抹娇小的身影。对方头脸仍旧笼在斗篷里,只两只白皙纤细的手露在外头,掌心捧着一只精巧的香炉,如同活物的青烟便是出自其中。
海鳝脸呼吸匀称平缓,并无性命之忧。
我看了眼睡得死猪一样的海鳝脸,又去看对面始终静默无声的斗篷人。
“久别重逢,不露个正脸给我吗?”从方才对方无意中泄出声音,我便隐隐有了猜测,之后她不但不攻击我,还窝里反的将海鳝脸给迷晕了,我就更是确定。
“墨雀。”
她既然示好,那我也客气一些,将栖霞收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