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本来就要留着足够多的警惕,所以有一次在剧组片场闲着,他和裴知珩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对面挡住摄像头,画面一片漆黑,可他就是知道他在看。
江姜拿远手机,把对面的目光往新助理上引。新助理在玩雪,捏了个小雪人送到他手上,片刻,裴知珩示意可以了,随后他就在耳机里听到alpha悦耳的声音。
“新年快乐。你这个新助理人品不错,可以放心。”
即使不放心,他和助理的接触也不会太多,各司其职保持距离就好。
江姜心里有了考量,道:“新年快乐。”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肩头,江姜抬起手臂,一片洁白无瑕的小雪花飘洒在衣服上,距离隔得近,他看清了雪花的形状,是六瓣,和教科书中穿插的图片一模一样。
助理在不远处打电话,江姜不是要故意听他讲话,但他说话的声音太大,像个行走的小喇叭,仅听一句,他就知道对方在给家人说祝福话。
他没有家人可以祝福,他是很孤独的一个人。
江姜远离现场,在手机上告诉助理,他去片场拍戏了。
因为过年,一向高要求高标准的导演难得提前收工,并邀请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在酒店聚餐。
他不会说漂亮话,这种场合没有陈在溪的帮助下,他自己一人根本应付不来。几个主演又都是大咖,圈内有名的,他过去只能当个背景板,去与不去无人在意。
江姜随口编个理由推辞,带着助理回了酒店。
过年理应给助理包个大红包,助理尽职尽责,挑不出毛病,他拍戏几年,不至于连红包都发不起,他看了眼余额,在能力范围内转了一千过去。
助理收到欢天喜地,连发十几条“爱你”。
江姜脸一热,回了个表情包,下床去开门。
抱着手机开门,没看一眼来人,就抱着手机维持刚才的动作走回去。
“宝宝,不欢迎我吗?”站在门外被忽视的人说道。
江姜身体一僵,木讷地转身。
如假包换的裴知珩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拿着伞,羊毛大衣上却落满了雪花。
江姜按灭屏幕,拉他进门,由着对方在唇上亲了几口,拍掉他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裴总,看来你这伞需要打补丁了,撑着伞都能淋一身……”
“没打。”
江姜:“什么?”
裴知珩尤其喜欢他满脸茫然的模样,看着就很想欺负,很好欺负。
他道:“没有打伞。”
江姜被他半抱半推来到了卧室,“那你拿伞做什么?当摆设?”
“省时间,省了半分钟时间。”裴知珩将他压在床上,解开领口,细密的吻悉数落在胸前锁骨,如同羽毛拂过,轻轻的,痒痒的,没有痕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