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辛萍萍就给路不平打电话诉苦,可是路不平只是草草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她抬头看着杨不凡,“你怎么来了?”“我来接受你的道歉。”他挑眉,还有一个习惯性的手上动作,很帅,路不平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杨不凡的帅,比如杨卓尔的优雅,比如他们两个的富贵。路不平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谁要跟你道歉,杨不凡我已经不是那个让你随便欺负的路不平了,你说的很对,我这三年的时间确实长的不止是饭量。”“说说,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么大的勇气,我很好奇。”“自由!”“嘁!”杨不凡很不屑的撇过头,他看着自己的手,“得了吧路不平,你说什么我都信,唯独自由,嘿,路不平你确信是我让你不自由的?”这一句话戳到了路不平的痛处,她这么多年画地为牢从来不关杨不凡的事情,她懂事了之后还如此任杨不凡宰割,不是她还怕他,不过是不想失去这一丝联系,她能去见杨卓尔的联系。“不埋汰我会死?”“话说你真的应该跟我道歉,我可是第一次进派出所,你知道那些警察把我拷在暖气片上,站不起来,也蹲不下去。还有我的车,新车,花了。”他叹了口气,“不过看在你为我哥的婚礼出力的份儿上,就不用你赔了。”路不平又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种口气,“看在你遇到坏人的份儿上,就不用你赔了。”可是下一秒却让自己给他抄笔记。“你在想什么?”杨不凡看着路不平。路不平回神,“那我说一句对不起,你可以走了。”她服软,免得他还有什么幺蛾子。“我接受。”杨不凡觉得这样的路不平,一个敢跟自己顶着干的路不平似乎更有味道了。他站起身,“那好,我们一起吧。”看着路不平诧异的眼神,杨不凡两手叉腰得意的笑,“我答应阿姨带你去医院复查你的脚。”“我不需要复查,只是皮外伤。”可是杨不凡并不理会,长腿一迈就到了路不平的跟前,打横把人抱起来,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对。第一步,杨不凡想先把医院里的那些苍蝇该驱赶的都驱赶一下。☆、06杨不凡的跑车要返厂,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手。最近他便开着家里的一辆奥迪车,倒是不显眼。路不平见了这车,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那么招摇。可是她总是低估杨不凡的吸睛能力,真正能让人围观的不是车,而是这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骚气的男人。车子停在医院急诊的门外,路不平忙着开门下车,可是杨不凡还是赶在了前面,就扶着车门看着她。“我自己能走,没有那么严重。”杨不凡盯着他不说话,路不平出现了习惯性的退缩,就是这一个迟疑,杨不凡便把她抱了出来。路不平挣扎,杨不凡低头,“老实点儿,再折腾我亲你了。”路不平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朵都是红的。她知道杨不凡不是吓唬他,这种恶心人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那时候是高一,杨不凡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大男孩了,快180公分的身高,擅长各种运动的好身材,配上他的好样貌,好家世,说他在这个学校鹤立鸡群一点儿都不过分。可是路不平因为在初中屡次向老师举报并上交爱慕者情书而名声渐臭,被划归为性格古怪的一类。甚至有一段时间,男生们之间流传最狠毒的打赌赌注就是输了的一方要给路不平送一封情书。男生不愿意接近她,生怕被她糗了,而女生们更是不待见她,因为她身材高挑,长得好看。当然,这就是杨不凡想要的结果。十四五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杨不凡是出了名的篮球健将,一进高中就有一叫李佳明的哥们来跟他挑战,争夺本校第一的地位。杨不凡觉得这种游戏很不入流,懒得跟他比。可是李佳明却不放过,问杨不凡是不是怕了,不敢跟他比。杨不凡这人就是受不了激将法,“赌什么?”他问。“给路不平送情书!”旁边有人起哄,还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这个太不刺激,谁输了谁就亲路不平。”大家一致附和,觉得这一定是本世纪能想到的最可怕的惩罚。杨不凡喜欢这个赌注,于是欣然应允,“我会把赌注一起带上的。”他笑,比阳光还灿烂。那天放学之后,杨不凡又把水壶递给路不平,让她陪着自己去打篮球,说是有人要跟他单挑,路不平就这么习惯性的跟着他去了。学校篮球场被绿色的铁丝网圈在操场的一角上,早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了,男男女女的至少也有五十人来观看这场头把交椅的争夺战,更有一些好事者等着看最后的惩罚。可是这位赌注小姐还懵懵懂懂的,就是觉得她一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开始的时候杨不凡明显的占据了上风,可是到了后来却被连连追分,出现了很多的低级错误,可李佳明却好像越战越勇,最后以一分的优势险胜。路不平经常见杨不凡打篮球,他后仰投篮的姿势特别的帅,虽然她讨厌杨不凡这个人,可是对于他打篮球却是很喜欢看的。路不平看着满脸都是汗水的杨不凡,就赶紧把毛巾递过去,“没关系,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你是后半场的发挥不好。”她还试图去安慰他,她了解杨不凡,这个人特别的输不起,每次考试出点儿失误就会大发脾气,很臭的性格。可是这一次杨不凡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喝了口水,把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擦了擦,就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路不平忙别开脸,那眼光热的像是要给她烧着了一样。几个设赌局的人都凑上来,围着路不平和杨不凡。李佳明拍了拍杨不凡的肩膀,“杨不凡,愿赌服输,可别耍赖。”杨不凡没有说话,只是把毛巾丢在一边,突然就推着路不平,把她逼到铁丝拦网上,整个人把她压住,低头就吻上了路不平的唇。那一刻杨不凡内心里的一颗种子一瞬间便破土而出,他没有浅尝辄止,竟然还伸了舌头。他并非刻意,却情不自禁。路不平在嘴里被伸进一条舌头的一瞬间,整个人轰的一下蒙了,几乎丧失全部意识。她的整个后背都抵在铁围栏上,根本动不了,她回神,抡着胳膊锤他,却被他反擒住了手。纯得像一杯清水一样的路不平完全傻了,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周围一片欢呼和口哨声,路不平的眼泪一瞬间便夺眶而出。这眼泪的咸凉也终于唤醒了杨不凡的理智,他停下这个吻,退后一步有些怯又有些迷乱的看着默默流泪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还是喧闹起哄的声音,杨不凡心生悔意,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可是路不平却给了他很着实的一个巴掌。啪的一声之后,杨不凡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手印。看着路不平摸着眼泪逃开的狼狈身影,杨不凡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杨不凡15岁,路不平16岁的时候,他们迎来了各自人生的初吻,而且是个公开场合的湿吻。所以现在路不平完全不敢造次,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医院的急诊大厅里再来一次这种戏码。护士王佳是听了其他小护士的飞鸽传书来到大厅,看到这情景立刻便把人带到了马大夫的诊室,“路大夫,大家都是同事,补个号就好了,哪里还用排队。”她一边说还一边打量两个人,看得路不平只好把脸埋在杨不凡的心口,真的太丢人了。可这个动作却着实亲昵,让人不免去多想。马增明看在这情形也有些不悦,他对着杨不凡冷冷的说,“让病人坐下,不然我没办法看病。”杨不凡只是笑,一点儿都没有觉得难为情,只是小心翼翼的把路不平放下来,那谨慎劲儿,就好像是什么珍宝怕磕碰到一样。马增明拆了包扎,托着路不平的脚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了,我再给你上一遍药,明天路大夫自己拆掉就可以了。”“真是麻烦马大夫了,谢谢你。”“光说谢怎么能行,不如晚上我请马大夫吃饭吧,感谢马大夫对平平的照顾。”说完杨不凡语气不是很友善,刚才马增明托着路不平脚的时候他就黑了脸。这会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王佳和另外一个帮忙的护士,说了句,“大家一起吧。”“好啊。”王佳说。“不用。”马大夫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路不平有些头疼,不知道这个杨不凡到底是要搞什么。马增明不看杨不凡,只是笑着看路不平,“不好意思,我今天大夜班,没法出去吃饭。”“你不用听他乱说,你忙你的就行。”路不平想站起来,可是杨不凡却又及时的把她抱起,马增明也站起来,很严肃的冲着杨不凡说,“路大夫现在可以走路,不需要人抱着。”杨不凡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开口,“我喜欢抱着。”路不平的脸立刻就红了,接着就白了,然后就黑了。她现在的境遇像极了在高一的时候。自从被杨不凡在篮球场上亲了之后,路不平的噩梦就一个接着一个,先是两个人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做检讨,说本来早恋就不对,竟然还这么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