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他拉开座椅。
莫之城褪了西服,搁置在一旁,冷听雨为他斟上红酒,他的目光落在通透的酒杯,望着那妖红的酒液,泛着清亮的光泽,他若有所思。
冷听雨将酒杯递推在他眼前,朝他微微一笑:“喝一点吧,为我庆生。”
莫之城习惯性的浅笑过,只接过,掌心覆着杯口,轻轻地把玩摇晃着,她瞥看过他,水池里波光粼粼,些许荡漾的光影落在他俊逸的容颜,沉稳中却带着一丝野性的诱惑,不知是雅致的环境,还是怎样,目光那一瞬的碰撞,她的心仿佛跳在了嗓子眼,乱撞不已,他深邃的目光,更蕴着强烈的引力,只是看一眼便坠入其中,无法自拔。
下一刻,她立马感觉到颊边传来一丝的火烫,那白皙的肤质里晕染着一抹淡粉的红,冷听雨连忙稳住气息,别过视线,在他对面坐下。
莫之城并未言语,夜风在幽静中拂过,没再看冷听雨,只认真的看着红酒,有一句话说,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只是水果而已。一旦压榨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因为它变成酒以后,就有了动物的生命。
他看着那酒液,仿佛娇艳欲滴的红唇,欲语还休的诉说着一种淡淡的情调。
冷听雨知道他喜欢安静,哪怕现在起一直静静的坐在他身旁,陪伴着他,那也是一种幸福。于是,她也未吭声,只陪着他沉陷在静默之中。
空气里渗透着满满的玫瑰花香,那餐桌上的烛光,影影绰绰,彼此间被那柔黄的烛影渐渐的笼罩。
莫之城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舌尖尽是丝滑的醇香,下一刻却是深深的叹息,他半掩着深眸,垂下着眼帘,俊朗中透着意兴阑珊。
冷听雨一怔,见他如此,她的心渐渐失落:“是不是晚上应酬累了?”她小心翼翼的探着声音。
莫之城回神,抬眼看过她,薄唇轻轻上扬,浅浅一笑,他取过酒瓶,又为自己斟上半杯,顺道举起,做了个碰杯的手势,低语道:“生日快乐!”
冷听雨微咧着唇角,轻轻的笑开了:“谢谢,你的祝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有没有给干爹电话,老人家最疼你了。”
“嗯!”她浅酌轻饮下,继续道:“所以刚好趁着这个时机和他讨价还价,要了一个生日大礼。”
“噢?”莫之城轻挑着眉心,玩味问道:“什么大礼?”
冷听雨的身子轻轻的凑近餐桌的边缘,那双黑眸里闪着绰绰的烛影:“之城哥猜猜。”
莫之城一笑,见她脸上顿时浮起的雀跃,顿时猜得九分,不过他也不愿提起,便轻声说道:“猜不到。”
果然,冷听雨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以他的成城府,怎会猜不出,她向父亲讨的大礼自是与‘天城’有关,不过,既然他不想提,那她也不说。
莫之城也知道冷听雨为何沉默,却不急于在他面前邀功。在她的思绪中,爱情也是一场博弈,可莫之城看的太透,他和她都是理智之上的人,都防守着最后的底线——自尊。
不轻易低头,也不轻于放手;
他看她,就像望着镜子,那样的爱情太过于在意策略,更似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莫之城忽然恍神,眼前,鲜花,美酒,优雅与宁静,外人看来的富贵荣华,达官显贵,万人敬仰的人生,他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处心积虑,步步为赢得到的一切如此壮丽,可是,他慢慢的察觉,曾让他心驰神往的胜利也不过如此,到夜深人静时,还只是他一人独享而已。
就像眼前的美景,破碎的光影,玉树琼花,看多了也是厌倦。
时间越长,那种恹恹已爬满了他整个身体,吞噬着他的骄傲,
那颗千苍百孔的心却也像是落空了般,好像失去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摸不着,触不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心口那个地方像是被石化了,不能跳动。
“之城。”冷听雨愣愣的喊过,他脸上的怔忡的神色,清晰暴露着他心底的失落。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在她记忆中的莫之城,觉不会将惆怅挂在他脸庞:“是不是今晚应酬上出了什么事?”冷听雨担忧起,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