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衣帽间的门被敲响着,铃兰拉回思绪,莫之城在外,一门之隔,他问着:“你在干什么?”
铃兰回神:“我在换衣服。”
莫之城微微一怔:“我在外等你!”
“好!”她轻声迎着,看着衣帽间里一行整齐的衣服,大都是女款的睡衣,是莫之城准备的,顾及她的伤,一律都是开扣的款式。她取过一件,径自穿好,打理好一切,她开门而出,却见莫之城仍旧在外等着。
莫之城看过她一身素色,目光盯睨,让铃兰许些尴尬,又恹恹的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被她一句问话,莫之城笑着:“那你也回看着我,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铃兰收敛微微的羞涩,几分傲娇的抬起下颚,那一双清眸回望过他,触及他眼底浅浅的笑意时,清眸里有一丝的盈动。莫之城趁她未注意时,偷空的搂过她腰际,一把的将她扯入怀底,低声的说:“好了,你赢了。”话语里几分故意的调笑:“给你上药!”被纳入他怀中时,她心底仍旧几分乱意,下一刻就被他按压在床,莫之城却解了她胸前纽扣,提拉起衣服,只露出那一块雪白的肩背:“别动。”他不满她的挣扎,抽过枕头,垫在她脑袋下:“趴好,我去拿药。”
铃兰别过脑袋,便看见他取过专业医药箱,他调制药水也是轻车熟路,铃兰只是好奇,他怎么对这个也是如此熟悉?
莫之城用蘸着药水的棉签轻抹于她伤口四周,铃兰舒眉展眼,只觉一阵清凉渗入,不再疼痛,而是淡淡的舒适,铃兰凝神,回首怔怔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想知道,这种好会慢慢的侵蚀她意志,更害怕到最后令她举棋不定,这种感觉太危险,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控制之时连忙刹车。
莫之城一怔后,放下那棉签,朝她一笑着,心底泛起一阵愉悦,脸庞坚毅的线条却在一时缓缓柔下,他伸手掂着她凌落的鬓发,为她别在耳后:“因为,”他继续低语道:“想要你爱上我!”低沉的声色里未曾遮掩一丝的宠溺,铃兰被他的话怔着,爱上他,可能吗?!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让她放下十七年的感情,爱上叶少的宿仇,可能吗?!她唇边的笑容缓缓溢开,莫之城看着她眼下漫着的轻嘲,他神色凝下,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只觉有一种难愈的感觉刺入胸膛,莫之城回神,不再言语,低头为她包扎好伤口:“感情的事,两情相悦才有意义。”
黄昏的余晖没入云层,那如火如荼之色渐渐沉下。江边的油轮停泊靠岸,
呜——
油轮一声,深深震撼着整个天际,好似远离已久的归客终于投入温暖的港湾。那深邃的江水默默奔涌,只望见一层层,一缕缕青墨色的波澜。
伴晚临近,江岸扶栏两侧的路人渐渐疏去,一孤寂的身影坐在栏杆上。叶胜寒望着不远处,手底握紧着易拉罐,一阵寒风侵入,他眯了眯眸子,昂首饮尽那冰冷的液体,就随冷风一切冻彻到底。
白宇晨将车泊好,男人脸上许些惫意,跨下车径自在叶胜寒身边止步,随意的倚在扶栏边,侧目的望着男人:“就知道你在这里。”
“——”叶胜寒未理会,易拉罐里的酒液见底,他掌间一紧,只听见咯吱一声脆响,酒瓶被攥成一团扭曲。
“那个项目你心里已有几分胜券,怎么还一脸闷闷不乐?”
啪的一声,男人挥手砸了易拉罐,白宇晨未曾顾忌,一双桃花眼划过微光:“心疼她了是不?”
见他不语,白宇晨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胜齐’起步,已小有成绩,那个项目资金问题不要担心,喏!这是从我老爷子那转来的一笔资金。”
叶胜寒侧目的望过,渐渐沉下的天色里,依稀可见他手底的卡片,他未接过:“你偷来的吧!”自从叶家破产后,白家老爷子待他表面和气,可人心讳莫如深,他也隐隐感知的到白老爷子私下极力反对白宇晨与他的往来。
白宇晨听闻,先是一怔,叶胜寒果然跟他是穿一个裤子长大,他稍有任何动静,都能被他洞察的一清二楚:“既然走到这一步,不要有所顾虑!我老爷子那边我自能摆平,倒是你,不能再分心了!”他所指何事分心,白宇晨知道叶胜寒心里清楚。
可见叶胜寒嘴角微微一笑,随即深深叹息着:“对付莫之城,你会觉得我其实是在以卵击石吗?”
“叶胜寒——”白宇晨心下几分暗火冲窜:“你别忘了你只是在取原本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叶氏你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