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笑容白净可爱的男孩,我就难受的无以复加,唐云,你可真是个害人精!把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你真的没心没肺到极点!
“唐云,唐云——”耳畔似有人在叫我,我迷茫的望向摇晃我,一脸焦急的薄言钦,就听他说,“你冷静点,这事与你无关,都怪我。”
“与我无关?”我反问,“厉泽修干的吗?”
他抿紧唇线,即表示默认了。
我忽然就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疯狂的流出来,我紧紧抓住薄言钦的已经,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也变成这样?人命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随意践踏抹杀!你们怎么这么可怕!薄言钦!你知不知道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蝼蚁啊!不是!”
纵然亲生体验过厉泽修与苏巧视人命如草芥般的残忍无情,我却仍然接受不了这种事的发生,无论是在酒吧被厉泽修不动声色下令抹杀的混混,还是那日在施工地里看到惨死的警察,亦或者现在的孙礼帆,都是不该发生的事!
甚至现在回想起那日薄言钦让我不要管孙礼帆时语气里的无情冷酷,更让我心寒到底。
“唐云!你别这样。”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薄言钦带着心疼的忍耐,低低的说着。
我抖着唇终究是什么也没在说出口,伏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至凌晨一点,我才在薄言钦的陪伴下入了睡,早上在醒时他居然还在,正收起手机,似乎刚刚在打电话。
“你没走。”我撑起身坐着,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嗓音,喉痛隐隐发痛。
“嗯,没什么事,晚点再走也行。”收敛起深沉表情,薄言钦来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不解,侧身躲开,“你干什么。”
“昨晚你一直在发烧,还不停的说胡话,都忘了吗?”手托在我后脑,直接把我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薄言钦放了心,说道,“烧退了,起床刷牙吃点东西吧。”
我没动,看着他,薄言钦莫名,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也低头自审起来,却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傻,你回去吧,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他滞了滞,半晌才道,“好,陪你吃过早饭我再走。”
“好。”
一吃过早饭薄言钦就走了,我在客厅沙发上窝了一会,然后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先去银行看了下账户里的余额,我一下取出里面存款的五分之四,然后装进包里去了那家江景餐厅。
对餐厅经理说明来意后,他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没办法,就搬出薄言钦的名头来,没想到一听是薄言钦需要孙礼帆的住址,餐厅经理立刻改变态度,效率很快的让人在电脑里调出孙礼帆入职时,留下的个人联系住址资料给我。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说,“上次的事还希望薄先生他不要介意,如果他还有气没消,就去找孙礼帆,我们餐厅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正准备道谢后就走,没想到却听到他这样说,我不动声色掩饰住内心的起伏,换了个谴责的态度道,“怎么就和你们没关系了?之前他不还是你们餐厅的员工吗?难道开除了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经理忙赔笑的连连应是,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餐厅也有明确规定啊,他却随便就把薄总的车交给了别人,这可不是他自己的失职嘛,与我们餐厅无关啊。”
我已经没心情在听他继续说什么了,随便应付两句就跑出餐厅。
原来孙礼帆丢掉工作是因为我强制拿走了薄言钦的车钥匙,发现我跑了,车又不见了,薄言钦才迁怒在孙礼帆身上,可那天见面他却丝毫没有责怪我骗了他,甚至还救了我,又因为对我一时的仁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我不知自己该做个什么表情才合适,孙礼帆,我该怎么还你这份恩情,又去哪里还……
眼泪又有要掉下来的冲动,我努力忍住仰着头,才终于逼回就要失控的泪腺,伸手打了辆车,报上从餐厅经理那儿抄来的地址。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我来到一处很破旧的老街巷。
这里的房子都是很旧的民居房,大部分都是那种带着庭院的建筑,最高的楼房也不过两层,院子虽然不大,但院墙却很高,充满了年代色彩,若不是太旧,或许会被保存下来,不过因为没有什么景点的开发价值,听说这里很快就要被拆迁了。
找了一会地址上写的准确位置,很快我来到一家开着庭院门,院子里传来唢呐和鼓之类的丧乐声,以及悲痛欲绝的哭泣呜咽声,更显得这长长街巷萧索非常,处处都是低沉压抑的窒息。
我走进庭院,只看见门口正中有人正在烧纸,有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孙礼帆母亲的女人被一个年轻女人扶着,孙礼帆的母亲明明应该是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早早生了华发,一双眼睛早已哭的仿佛要瞎了,并且精神状态极为不好,若不是有人扶着,肯定是站不住的。
我的心里一阵难受酸涩,这都是我害的啊。
“姑娘,你是我们小帆的朋友吗?”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满面哀痛的对我问着,
我点了下头,说,“我能给他烧炷香吗?”
那女人说可以,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小帆的二姨,你跟我来吧,我给你点炷香。”
孙礼帆的二姨说着走进屋,屋子里对着门口方向摆放着供台以及孙礼帆灿烂笑容的黑白照片,画面很安静美好,只是可惜失去了他原本鲜活的色彩。
接过香我拜了拜,心里默默道,‘孙礼帆,对不起,和你见了两次面,却都没有好事,第一次我害你丢了工作,第二次我直接把你害死了,我是不是你命里的克星,你该离我远点的,别救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