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矜自是不会做那等乘人之危的事。得闲迷乱间,只记得自己被安置在榻上喂了颗药丸,虽舒服不少,却仍受情欲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迷蒙间,原矜又来喂他喝药。那药汤气味极苦,得闲蹭着原矜的手胡乱撒娇,只不肯喝。可原矜轻柔哄他,声音颇有些焦急,他不舍原矜忧心,便不甘不愿张口咽下去。
原矜摸摸他的脸,似是在夸赞他。得闲高兴了,迷迷瞪瞪更往他身上蹭,之后的事没了印象。
日上三竿,他身心舒畅醒来,忆起昨夜之事,怔怔许久,慌忙起身去找原矜,唯恐那只是一场美梦。
原矜在后院练剑,剑花绚烂,却似有心事,全没注意到悄然站到一边的他。得闲满心喜悦,痴痴地看,不敢相信自己真能留在原矜身边。
两刻钟后原矜收剑,得闲颠颠跑去,递上一壶浸凉的花茶。原矜一怔,莞尔:“你醒了。”
他一笑,得闲眸中便浮起水雾。原矜微慌:“怎么了?”
“只是不敢信,你还会对我笑。”得闲笑起来,将茶倒入杯中,“我没事,你喝,我帮你擦汗。”
原矜没拒绝,只略带担心地看他。
过往这样亲密的举动得闲是绝不敢有的,可经过昨晚,既是原矜亲口说还要他,他胆子便大起来。分喝完清爽的花茶,得闲收好茶具,回到心不在焉的原矜身边。
得闲轻唤:“原矜。”
原矜抬头,便教得闲面对面一把抱住。
“你说过还要我的,对不对?”
原矜轻抚他的后背,得闲将脸埋在他肩头,问话时分明不安。
原矜:“是,我说过。”
得闲:“说话要算话,你……你可知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原矜顿了一瞬:“知道。”
得闲的手圈在他腰上,只脸拉开少许距离。他极近地看原矜,双颊晕红:“那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炉鼎了,是不是?”
原矜推开他,微微皱起眉。得闲手足无措睁大眼。
原矜:“可我不要炉鼎。”
得闲愣住,眸中又汪起水雾。
原矜:“你别哭,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不需要炉鼎,修行靠我自己就可以。”
得闲委屈:“可我就是炉鼎。”
“我不要你做我的炉鼎。”原矜坚持,见他不明白,轻声补一句好理解的,“我们……我们可以成亲。”
得闲呆住了。
原矜脸也发热,垂眼道:“我们已经……那样了,我们该在一起的。”
在砸昏头的极度惊喜中,得闲恍惚回神,咬唇道:“那一夜……那一夜是我强求来的,你这样逼自己——”
“我没有逼自己。”原矜静静道,“我愿意的。”
得闲艰涩道:“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这样……便是逼你自己。”
原矜抬眼,同他对视,难得显露出一丝茫然。
“我喜欢的。”他轻轻道。
得闲始料未及,张着嘴,说不出话。
原矜:“我喜欢你。”
直到夜里,得闲仍觉得轻飘飘,又头晕目眩。他在榻上辗转,一时欣喜若狂,一时失魂落魄,久久不成眠。
他爬起身,大着胆子摸入隔壁原矜屋里,轻手轻脚在榻边跪下。原矜早在他翻窗时便醒了,听出动静是得闲,放下心假寐,只以为他是跑来想同自己一起睡。
即便他心中别扭,还不习惯床上多个人,可白天对得闲说了那些话,自要对自己的话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