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她是真的爱少爷,还因为她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待小小姐也不错。既然如此,何妨让她呆在少爷身边让他快乐一段时间。毕竟,老爷子再怎么怪少爷,血浓于水,他也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
但白郁依终究没资格长久地站在少爷身边,并且,那****戴着那条项链在宴会上曝光,谁都看得出她在少爷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老爷子在震惊的同时,马上就作了决定,就是跟夏家联姻,弄走白郁依,他不能等着白郁依成为第二个你。他的儿子已经被你毁了一个,现在就剩下一个了!”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一下就变得凌厉起来,看向蓝秋吟的目光仿佛化作了两把刀子,让她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禁不住开始发抖:“记住,以后别想再打我们少爷的主意!更不要跟人泄露小小姐的身世,不然,我们不介意杀人灭口!”男人说着,鄙夷地打量了蓝秋吟周身上下:“你再怎么整容也是白搭,凡是刻意接近少爷的女人,老爷子都会详查!滚吧!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剩下的事也不需要你再插手。”
蓝秋吟身上抖得跟筛糠一般,听到“滚”字,如临大赦,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下了车,逃命似地离开,哪里还有半点面对白郁依时的趾高气扬。
“张叔,真的要放过这个女人?”车内,坐到车后座一直沉默不言的一个男人带着恭敬的语气问道。
张叔冷冷一笑,往外面看去:“这个蓝秋吟很不安分,等她见过了小小姐,就送她上路吧。她知道得太多了,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给人添麻烦。”事实上,蓝秋吟此刻早已走远,他却像依然能看到她,把她禁锢在他满带杀气的目光之中一般。
也对,几年前让蓝秋吟全身而退已是他的失误,现在既然又找到她了,又怎么能让她再次逃出他的手掌心。
另一边,白郁依匆匆地赶回医院,交完手术费过来时,外婆刚好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医生的一句不带感**彩的“手术很成功”,让她绷紧的弦立即松弛下来,喜极而泣。
她跟进病房,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退,外婆依然昏迷着。她就那样专注地看着外婆,一再告诉自己,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这句话,就像治疗心伤的止痛片一样,却治标不治本,而且说了多次后,就像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终究不灵了。
她难受地捂着脸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医院花园里一个偏僻的凉亭中,才敢放声大哭。
天冷了,凉亭的桌、凳都是石头结构,少有人光顾,此时,夜风习习,昏暗的灯光映着一张憔悴的脸,如果谁误闯过来,咋一看,还当是个冤魂。
因为冷,白郁依的身上开始发抖,哭声都跟着变了调,但她一点都不愿离开,她自己都没察觉,在经历了电话不通、金卡冻结、项链为赝品、蓝秋吟得意宣告后,心里还存了一丝卑微的希望,希望还会像上次从医院出来,在雨中等到昏迷的钟贝琛醒来,然后来找她那样的奇迹。
那日的对话又响在耳边:“贝琛,我好冷,抱紧我。”
“宝贝,我抱这么紧,你还冷吗?”
“贝琛,你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坐飞机走了,你知不知我很想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好好活着。”
“宝贝,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我当然要好好活着,不然你得多难过。”
“贝琛,你知道吗,我真的做白日梦了,梦到你对我说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我,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自说自话吧?不过,你不会知道的,你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也许,再过不久,你身边又会有别的女人,甚至更她结婚生子,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继续爱你,我想我一定是中了你的毒了,我感到再也无法爱上别的男人了,因为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其他男人,我都看不上。”
“宝贝,你说的是真的吗?林天扬,还有朱辛夷,你都不喜欢?”
“不,不喜欢,我只要贝琛,只有他才是真心对我的。”
“他那么爱威胁你,前不久还对你那么粗暴,你不生气,不怪他吗?”
“我不怪他,他的威胁其实都是假的,目的都是为了我好,他的粗暴,也都是因为吃醋,在我面前,他其实一直都是个纸老虎,我才舍不得怪他。”
“宝贝,原来你这么明白我,看来我没走是对的,虽然被林天扬撞得九死一生,昏迷那么久,也是值得的。不然,我怎么会听到你这些表白的话。”
“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怎么办,我又想亲你了。”
可是这次,老天没有眷顾她,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又冷又饿,温暖却只存在于虚妄的想象中,海市蜃楼般不可靠。
白郁依到底承认,那个宠她的男人终究不会再来了,此刻,他正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也许也正叫那个女人宝贝,对她说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话,做亲密无间的事。想到这,她的心脏狠狠地抽痛起来,连带小腹都一抽一抽的痛,她一下想起肚子里的宝宝,越发悲戚:宝宝,爸爸不要我们了,他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所以跟着妈妈难过?我到底要不要留下你?你爸爸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