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许氏其实也挺苦的,幼时家境贫寒凄苦,戏志才又一直为自己奔走操劳,对她少于照顾呵护。夫妻二人成婚数年却一直没有诞下子嗣。身边没有一个儿子傍身,这个讲究子嗣传承的时代,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
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秦宓便带一个少年来到了议事厅。
许氏眼光直接就落到了那个少年身上。容貌英武,身姿挺拔。让拥有儿子的渴望瞬间到达极致。
“拜见州牧大人!”吕蒙一进议事厅,就恭敬行礼,动作潇洒自如,不卑不亢,颇有名士风范。
秦帆见此更是满意,笑道:“在学堂可还习惯?”
“甚好!此间有师傅教授武艺韬略,藏书众多亦可刻苦攻读……只是……”吕蒙似言又止。
秦帆不禁好奇问道:“只是如何?”
“未有名师……”吕蒙犹豫好一阵,终是咬咬牙,小声说道:“我想学些真本事!”
“难道我梁州大学堂没有名师,学不到真本事么?”秦宓忍不住上前质问道。他是礼曹从事,梁州大学堂正是其分属之事。吕蒙在自家主公面前如此贬低,自然忍不住要辩解一二。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吕蒙现在还是个十二岁少年,虽然少年老成,心智成熟得早,也被吓得说话也结巴起来。
“别吓着孩子!”许氏赶忙起身上前一步,扶住了吕蒙,并且拉着吕蒙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突然被一个美貌的少妇拉着手,吕蒙显得很不自在,手轻轻挣扎着,一双眼睛直望着桌案,不敢再望着众人。
见吕蒙如此窘迫,许氏认为只是脸嫩,没再坚持,而是悄然的放开了他的手。
见此,秦帆顿时有了计策。
“那你想学什么本事呢?又有何志向呢?”
“欲为将,想学克敌制胜、决胜疆场之兵法。”
秦帆哈哈一笑,道:“又是一个相当将军的人!”
“学堂里自然只是教授些寻常学识……”
“不只是!”吕蒙忍不住出言打断了秦帆的话,“学堂里还有‘政事堂’和‘讲武堂’,这里面才能学到我想要的本事!可是……”
“可是什么?直说无妨!”秦帆一步一步的诱导吕蒙入坑。
“能入政事堂的皆有梁州世家显官背景,能入讲武堂的又都是将校子侄。我空手求学之心,却无求学之门!”
“那么我便为你补上这一课!”秦帆没有直接回应吕蒙,而是卖了个关子,反问道:“你认为一州军政以何事为重?”
啊?吕蒙显然没有想到秦帆会问这个问题,赶紧思考一番,才不确定的答道,“富民强兵?”
“只是一小部分。”
“一个字。在于‘人’。”
“一类是普通人,也就是百姓。人积耨耕而为农夫,积斵削而为工匠,积反货而为商贾……他们为州郡提供钱粮赋税,充当劳役士卒。唯有轻徭薄赋,安定清明,方可使其安居乐业,人丁兴旺。二者相辅相成,为一州基石。”
“还有一类是人才,也就是在座的诸公。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其学识武艺从何而来,正是来自师傅、来自书籍、来自求学。”
“简而言之,就是让我们的人才变优便强,敌人的人才或死或降。把敌人的地盘变成我们的地盘,把敌人的百姓变成我们的百姓。”
“政事堂和讲武堂每月重金延请名师猛将传授学识武艺,正是国之重宝,自然不可流传外泄,故而特定忠诚我梁州之人方可进入,如在座诸公也会不时前往讲学授课,子侄聪慧贤达者进入政事堂和讲武堂学习历练。”
“吕蒙若能证明对我梁州之忠诚,或是在场众人有二公为你保荐,自然也可进入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