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见结束不久,林侯亲自带人,把林家仆人上上下下查了个遍,这回他半点情面也不留,有那作恶的,该卖的卖、该罚的罚,林家下人一下子去了有四分之一。
林夫人私下里怨他,“总该和缓些的好,与人留些余地。”就这几天功夫,有好些个老仆,跑到她这里哭,把林夫人哭得头疼。
林侯爷道:“你不知道,这些人才可恶,仗着我的势在外面无恶不作。”最后闹出事儿来,黑锅还得我来背。“就如这章成,真是让我把脸都丢尽了。”到现在都不敢出门,谁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他在笑话治家不严!
又劝林夫人:“咱们还在呢,他们就敢如此行事,他日咱们两个都去了,这些人不知怎么糊弄如海他们夫妻呢。”他掌了侯府多久了,足有三十年了吧,尚切被下人蒙混住,何况儿子、儿媳妇年轻识减,不骗他们骗谁。
一涉及到儿子,林夫人立马支持,“是我想差了,都依老爷。”
林府大整顿,闹得整个神都都知道了。林侯反省结束,重新上朝时,被启祥帝留了下来,温言抚慰了一番。
林侯热泪盈眶,只说:“臣愧对圣人。”
“谁家都难免有一两个不肖之人,卿不必太过自责。”启祥帝对林侯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家七儿子,一直在说林如海的好话,林如海又是他老师的学生,冲着这一层关系,启祥帝也不会怎么为难林侯爷的。
安抚完了,启祥帝一见时近中午,又留了林侯陪他一起用饭,还把首辅陆士铭叫来了。陆士铭一见林侯就笑道:“书斋我去了,果然是个好去处。”
书斋那里,名声渐起,每天人满为患,东西两厢,天天都开辩论会,辩论内容千奇百怪的。若有人胜出,立时便要受到学子们的追捧。
提到书斋,启祥帝也乐了,捻着胡子笑眯眯的道:“不错不错,朕还交了几个小笔友,甚为快意。”
对的,笔友是最新名词儿,也是士林里最新的流行趋势。现在神都中的学子走出门去,若是没有两个笔友,你都不好意思见人。谁想,启祥帝也挺赶流行的,还交了好几个。
陆士铭一听就黑了脸,“圣人,你又微服出宫了?”上次不是跟他保证过了,最近一个月内不再出门溜达么。
“呃……”启祥帝卡了个壳儿,一时高兴,说露嘴了。“那什么,自从上次,爱卿劝诫过后,朕便再也没有出宫过。”
陆士铭瞪着启祥帝:我听你在扯!
“对了,我听小七说,你儿子想要把书斋再扩大一下?”启祥帝明智的转了话题,“他还怂恿我家小七,把御书房里的书,借出去摆摆?”
其实林如海的原话不是这个,他就跟萧谨感概了一下,要说书多说全的地方,还得是宫中里,要是能措出来摆摆该多好。
然后萧谨就跟他爹说了,正好被启祥帝拿出来改变话题。
林侯一听就黑了脸,心道:混小子,你到是什么主意都敢出。“臣回家,一定会严加管教犬子的。”他连忙给皇帝下保证。
启祥帝心情很好的摆手,“他说的也没错么。”很是自得的说:“宫中的书确实最多最全,光朕一个人也看不了许多,借他摆摆也不是不行的。”正好可以借此收买士子的人,挺好的买卖。“我已经跟小七说了,许他每三个月,换一批书。”
陆士铭一听,跪下道:“臣代天下学子,谢圣人隆恩。”
林侯也跟着夸:“圣人仁厚,古未有之。”
启祥帝被夸得美滋滋的,捻着胡子,一不小心吃多了。
等陆士铭和林侯都退下之后,背着手在屋里转圈圈。想到自己昨天才留了言,还不知道笔友回什么呢?心好痒痒,特别想马上看到。不想还好,越想越坐不住。要叫林如海说,启祥帝这状态,就跟他当年刚学会QQ聊天时一样,天天坐在电脑前,等着盼着网友上线,好开聊。
嘿嘿,正好吃多了,就当饭后消食了。“来人,更衣。”青衣小帽,再披个薄披风,带着人悄悄的出了皇宫,直奔书斋而去。
在离书斋不远处一间宅子中,袁诤开心的给两个学生留了功名,特别有老师范儿的道:“你们好生写来,交于我看。”说完,倒背着手往出走,快要出门时,回头又加了一句:“不用家去了,就在这里写,写完了放在桌上便好。”哦吔,今天的课讲完了,可以出去溜达了。袁诤衣服都不用完,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奔书斋而去。
萧谨见老师走了,放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往椅子上一瘫,架起二郎腿,对着林如海道:“行了,老师都走了,别装了。”
林如海斜了他一眼,没理他,接着低头苦思。
萧谨还待说话,就听袁诤老头在窗外咳了一声,“慎之!”
萧谨立刻站直了身子,“呵呵,先生。”
袁诤板着脸进屋,抄起竹板,对萧谨道:“过来!”
萧谨苦着脸走了过去,伸出左手,袁诤一点没留情,噼里啪啦,拍了五下,才“哼”了一声,转身又走了。
这回萧谨没敢在动,被揍的地方还疼着呢,老老实实的写功课要紧。谁知道那老头在哪猫着呢,会不会又跳出来。
林如海放下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过去踢了萧谨的椅子一脚,“这回是真的走了,起来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