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蒋明菀是不会轻易让人截他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今日蒋明菀去了高家的花宴,难道是高家出了什么事儿?
徐中行怀着疑虑,很快就到了正院。
进去的时候,蒋明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见他回来,眼睛顿时一亮,迎了上来。
徐中行都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倒是有些拿捏不准了。
等到两人进了里屋,蒋明菀将屋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徐中行跟前:“老爷,这是我二哥给我们的信,可是我却用我和二哥小时候用的暗码,读出了另外一重意思。”
蒋明菀把暗码翻译出来的意思说了一遍,徐中行果然蹙起了眉,他接过信,迅速的扫了一遍,又根据蒋明菀所说的暗码翻译了一回,果然无错。
他将信放到了桌子上,斟酌了一下,这才缓缓道:“你先别急,根据我对二舅哥的了解,他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也不是言过其实的人,既然能如此郑重的给你送信,那就说明,可能是真的没什么事儿,否则等到传闻出来,让你多想,还不如老老实实告诉你。”
蒋明菀其实比徐中行更了解二哥,但是一遇到儿女上的事儿,她便是再了解,也是忍不住会担心。
可是如今听着徐中行笃定的语气,她原本还有些惊惶的心,却莫名安定了下来。
蒋明菀忍不住低泣了一声,靠进了徐中行怀里:“她离我这么远,我这心里总是挂念着她。”
徐中行又何尝不明白蒋明菀的心事呢,他心里也是牵挂着他的小姑娘呢,可是现在心里再怎么不安,却不能失了理智,否则只能让事情越发不好。
因此徐中行哄了蒋明菀几句后,还是让她把今儿的事儿,完完全全的都说了一遍。
徐中行听完若有所思,而蒋明菀此时也止住了泪,擦了擦眼睛道:“老爷可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妥?我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打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徐中行却摇了摇头:“此事复杂,暂时还没有头绪,你也别操心,蓁姐儿如今应该一切都好,沈嘉言那小子,虽然看着不爱说话,却是个靠得住的,有他在,定能护得住蓁姐儿。”
蒋明菀没想到徐中行竟然对女婿评价这么高,往常倒是没听他说起过。
不过到底事关女儿,若是女婿果真有能力,也是一桩好事儿。
之后她又将今日席上巡抚夫人的表现说了一遍,徐中行听了这个却不在意:“这事儿你不必操心,无非就是为了拉拢咱们家罢了,巡抚大人刚来此地,没有根基,会如此行事也是寻常。”
蒋明菀一笑:“我也是这个猜测,只是看着巡抚夫人的言辞,却仿佛是想要抽身是外,什么都不管。”
徐中行却冷笑一声:“既然已经入了这名利场,又怎能抽身是外,巡抚大人只怕是想岔了。”
蒋明菀看他如此,约莫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问,只急忙让人端了饭菜上来,先让他用膳。
徐中行这会儿才察觉出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也不多话,先用了饭,这才觉得胃里舒坦了些。
之后两人又商议了一下关于蓁姐儿的事儿,最后还是决定往京里去封信。
虽然蒋明昱的信里说通信中断,但是已经几个月没和女儿通书信了,若是不管不顾也是有些奇怪,还不如试探一下。
做好了这些安排之后,蒋明菀的心也安了几分,虽然还存着对蓁姐儿的担忧,可是想着蓁姐儿的聪慧,还有她娘家的襄助,她相信,即便有什么问题,也一定能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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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菀在这边操心蓁姐儿呢,那头京城的蓁姐儿已经休养的能下床走动了。
她抚着肚子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的沈嘉言,嗔笑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在屋里待着闷得慌。”
沈嘉言细细安慰:“再等几天,这几日天气有些凉,你便是出去了也要小心着风,还不如等着这一阵过去,再出去也不迟。”
蓁姐儿还是知道深浅的,听着沈嘉言这话,便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都听世子的。”
沈嘉言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蓁姐儿的额发,眼底却闪过一丝暗芒。
蓁姐儿一点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等走动完之后,便上床歇息了,而沈嘉言则是坐在榻前,看着蓁姐儿睡了过去,这才起身离开。
他一出院门,长随早就在外头等候了,见他出来,急忙上前打了个千:“世子。”
沈嘉言点了点头,一边往前院走一边问:“方氏跟前的几个人可都交代了?”
长随面上有些为难,许久才道:“都,都没有,她们的嘴都硬得很,一时半会儿的竟是撬不开。”
沈嘉言冷笑一声:“果然,若只是普通的奴婢,又哪里能有这么硬的嘴呢?”
长随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当世子交代他审问伯夫人跟前的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