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腻歪歪好一会儿,徐中行看着蒋明菀用完了饭,蒋明菀这才催着他也去用饭。
徐中行好似还有些不愿意走,但是蒋明菀却怕他饿着伤了胃,因此好说歹说才让他离开了。
徐中行出了正房的门,就去了东院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这会儿正在小佛堂里念经。
听到人说老爷回来了,她便停住了诵经声,起身从佛堂里走了出来,一出来,便看见儿子就站在佛堂外头,背着手看着栽种在佛堂外的桂花树。
听到动静,徐中行转过身去,老太太看着儿子面上平静的神色,叹息了一声:“冯家的事儿处置妥当了?”
徐中行也不隐瞒,直接点了点头:“冯娟儿已经送走了,冯照也会按照律法处置。”
老太太听着这话,心里发苦,到底是她的错,没看透这两个孩子的本性,差一点害了儿媳妇,也让儿子操心。
想到这儿,老太太心里越发复杂,许久才道:“等过几日,孩子过了满月,你就让人送我回去吧,我出来的久了,也不知道家里又如何了,我也一直操心着他们呢。”
徐中行没料到母亲会说这个,沉默了片刻道:“娘,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多住一段时间吧。”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我过来也是为了看看你媳妇,如今她既然平安诞下了孩子,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你知道的,娘在乡下住了一辈子,不习惯这城里的生活。”
徐中行说不出话来。
而老太太却笑着走到儿子跟前,拉住了他的手,还像小时候似得,摸了摸她的头:“我的行哥儿大了,也更有本事了,娘这次见过你一回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为朝廷做事,娘便是在老家,也享着你的福呢。”
徐中行抿了抿唇,严重神色也越发复杂。
他有心想要多留老太太住几日,可是他打心底里也是知道老太太的脾气的,从年轻起,就是说一不二的人,哪怕是老了,性子柔和了,可是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所以他再没有开口留她,只是搀扶着老太太往前头正房去了,一边走,一边问她家里的事儿。
说起家里的事儿,老太太可就话多了,一边说他大哥的儿子已经要娶妻了,一边又说大孙女也要嫁人了,反正絮絮叨叨的都说的是喜事儿,徐中行也在老太太的声音中,神色变得越发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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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里坐月子是最受罪的,蒋明菀可算是感受到了。
整个九月,她几乎都窝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也不能洗澡,只能让人给她擦身。
她都觉得自己要臭了,自己将自己都给腌臜住了。
后来她都不让徐中行来看他了,生怕也把徐中行给腌臜住。
但是徐中行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照样天天来的十分勤,有一次还帮着她洗头发,蒋明菀从一开始的害羞,到最后也习惯了,有时候他不过来,她还盼着他来。
等到出了月子,办满月酒那天,蒋明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让人打了水来洗澡。
足足洗了三桶水,蒋明菀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一边的甘嬷嬷却忍不住唠叨:“姑娘才刚刚出月子,这样可不好,按理来说,生了双胎,该坐双月子的。”
蒋明菀哭笑不得:“嬷嬷,要是再坐个双月子,我只怕就要先疯了。”
甘嬷嬷又气又笑:“呸呸呸!姑娘胡说什么呢,什么疯不疯的,既然姑娘不愿意坐双月子,那出了月子之后也要小心着些,不许吹风,也不许吃凉的。”
蒋明菀笑着拉住了甘嬷嬷的手:“我的好嬷嬷,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之后满月的热闹自不必说,徐中行几乎把能请的人都请来了,几乎半个延宁府的人都知道了,徐推官家里生了一对龙凤胎,大家各个都觉得这是吉兆,因此许多人都抢着要来参加这次满月宴。
甚至蒋明菀自己也是极抢手,小媳妇大姑娘的,都觉得她有福气,各个都想和她亲近亲近,沾沾她的福气。
得亏蒋明菀刚出月子,不能太过劳累,这才有借口避过去,否则只怕还真等闲不能脱身。
等在前头见完了宾客,蒋明菀便让人抱了两个孩子回了后头。
前头自有老太太招待。
老太太今儿也穿了一身极鲜亮的衣裳,笑的什么似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许多人也是第一次见着老太太,不过想着是徐推官的母亲,也有一些人围绕在老太太身边奉承。
蒋明菀自然是不担心老太太的应酬能力,她直接回了后头和甘嬷嬷说话。
两人正说笑呢,外头石榴突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