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清晰又残忍的,在她心上割开无数个山河大海的距离。
姜浅怔怔的望着他。
陆清时慢慢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大约要滴半个小时,我出去抽根烟,有事情打我电话。”姜浅不笨,大概率猜得到抽烟只是托辞,他只是不愿再在深夜与她共处一室而已。
哪怕房门开着,都不行。
姜浅低头,反正心脏早就疼的没有知觉了,她笑着点头,“好。”
陆清时给她拿了条薄毯,盖住她的膝盖,见她脸色已经比方才好了不少,才离开了房间。
姜浅什么都没想,等陆清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她就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光线在她水雾氤氲的眼睛里流转。
她阖眸,盖住眼底的苦涩。
半小时的营养液很快滴完。
姜浅以为陆清时会掐着时间进来给她拔针,可她没想到,进来的却是先前的那个小护士。
“陆先生有事,他让我过来给你拔针,”小护士友善的笑,动作非常麻利。
姜浅苦笑着垂下眼睫,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点了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小护士热情且八卦,趁着陆清时不在,偷偷凑近姜浅问,“我刚刚看着陆先生抱你进来的,你跟陆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两个姑娘年纪相仿,小护士对姜浅这样的大美女有着天然的好感,姜浅紧抿着唇角,按住拔针后的伤口,“我是他妹妹。”
小护士“哦”了一声,心想难怪,陆先生毕竟是有未婚妻的人,怪她思想邪恶,她刚才差点以为两人是那样的关系。
阿弥托福。
罪过罪过。
姜浅拔了针之后,休息了两分钟就尝试着站了起来。
那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已经不在。
她走之前,把薄毯叠好,规整的放在了沙发上,这种事放在从前并不需要她做,因为永远有陆清时给她善后,可是她知道,以后她没有这个资格了。
她得有自知之明。
陆清时的房间很干净,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东西都收拾的一尘不染,姜浅从前也来过这里,七年,这里的装潢没有变过,暗色调的实木装饰,一如他的为人,低调又沉稳。
墙壁旁一大排紫金书架,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医学杂志,一看书名就让她备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