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洛猛地踢翻一个凳子:“操你妈的,你敢碰他?!”
“他都被你老师操烂了!”
“之前晚自习结束,我看见跟着苏河往校外走!”
那个名字出现时杨奕洛红了眼:“我操,再胡说八道老子不客气——”
人群中骚动不止,前排女生聚集的地方却陷入了小规模的混乱。几声娇滴滴的问好后,突然有个人拖了一把周煦的胳膊,他面色不善地转过身,突然像被拔掉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一下子安静了。
裹在一身黑灰色里的苏河双手抱在胸前,问句像在讨论天气如何:“你们几个不干不净地说什么呢?”
杨奕洛撒开手,把周煦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但没有人要和苏河解释,苏河也并不想知道这场即将发生的斗殴有什么前因后果。他从靠背椅中歪歪扭扭的一条狭窄通道挤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了道,几个不是三班的男生眼瞅气氛不对劲,居然扭头就跑了。
“你记个名字,晚点先给班主任。”苏河随手点了麻花辫的三班班长,“所有人,不管是不是你们班的,都写在单子上。”
周煦再蛮横也是个学生,见到老师有本能的心虚,何况他隐约猜到“苏”这个姓配上眼前英语老师代表着什么。
“苏老师,我们……”
苏河用动作打断他的解释,站在杨奕洛跟前,垂着眼,高傲地注视他——他的身后。
“乔明夏,我有点事找你。”
这话生硬又冷淡,乔明夏却像被困在黑屋子里的人终于摸到一点缝隙能够离开。他忙不迭地推开杨奕洛,顾不上杨奕洛的表情有多不可思议,低声说了句好,然后跟在苏河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那圈让他恐惧的囚笼。
周煦的声音还在奚落:“杨少,你看吧……我真没骗你,你被这婊子骗了——”
苏河肯定听见了。
跟他盲目地往前走时,乔明夏满脑子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但苏河一次都没回头,乔明夏莫名感觉愧疚,好像他做了对不起苏河的事,却明明没有。
他们绕过人群,插在操场边的彩旗随风哗啦啦地响。
这天风很大,带着一丝远海的咸味,入秋后没那么潮湿了,垂在赤裸的胳膊上也不会觉得太黏腻。乔明夏抹了把手臂,刚才被杨奕洛抓得太紧了,他的指印都十分清晰地留着,这会儿怎么搓也搓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