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她和傅明予去郑家吃饭,宴安和郑幼安自然也要来。
席间,气氛稍微有些低沉,并不太有过年的气氛。
三个男人话不多,阮思娴和董娴也不是能热络聊天的人,只有郑幼安负责活跃气氛。
她刚从欧洲回来,一张小嘴叭叭叭地从罗马尼亚说到保加利亚,又从爱尔兰说到荷兰,并且有继续往中欧说的趋势。
然而她刚刚提到波兰,视线往对面一扫,看见傅明予给阮思娴盛了汤,于是把手伸到桌子下,掐了掐宴安的腿,同时清了清嗓子。
宴安一抬头便懂了,也拿着杯子倒了杯柠檬水。
“渴不渴?喝点水。”
郑幼安:“……”
你还不如装死。
也是说完了宴安才回味过来自己这句话可能有“嫌弃老婆话太多”的意思,于是以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并且打了个补丁。
“今天陪她逛了一下午的街,也没休息就直接过来了。”
“嗯。”阮思娴帮忙缓解了一下尴尬,“那是挺累的,宴总你也多喝点水。”
郑幼安低声嘀咕:“他累什么,连包都没帮忙拎一个。”
这道声音只有宴安听得见,他扭头看着郑幼安,眼睛半眯着,低声道:“你一口气买六个包,我怎么拎?”
郑幼安喝着水没说话。
说得好像只买一个包他就会帮忙拎一样。
说来也奇怪,她昨天刚回国,今天宴安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提出要陪她去逛街。
结果到了购物中心,他只在进第一家门店的时候看了几眼橱窗,随后便喝着店员泡的咖啡在沙发上扎土生根。
甚至在两个小时后,就因为一家店的沙发跟他们之前去过的一家店沙发有点相像,他便提出了一个疑问:刚刚不是来过这家店了吗?
凭借沙发认店,是当代已婚男人的标志了。
当郑幼安不想说话后,饭桌上的气氛彻底就冷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
结束后,阮思娴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们先回家了。”
宴安不急不缓地站起来,也说:“我们也回家了。”
“等一下。”
董娴转身去柜子上拿了两盒东西过来,是给两个女婿的,“虽然你们还年轻,但是平时都很忙,也不怎么顾得上照顾自己。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来的干剥林蛙油,长白山大苏河出产的,对身体特别好,补肾益精,增强免疫,平时……”
阮思娴一听到“补肾”两个字,太阳穴突突一下,后面董娴说什么都没听了,只是紧紧地捏着傅明予的手,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态度。
你不准接!!
你不准收下这个礼!!
你听到没有!!
傅明予你给我把手收回来!!
你自己没钱买吗?!
你给我放回去!!
傅明予完全没注意到阮思娴的眼神,心安理得地收下,还特别礼貌地道了谢。
另一边的一对夫妻则没这么多事,表情无异,直接收下上车走人。
车上,傅明予接了个电话,到家才挂掉。
他下车的时候一只手拿着董娴送的东西,另一只手往后伸。
等了半天,阮思娴却没有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