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举步上前,施礼,“晚辈祝夫人南山同寿,王母长生。”
“唔。”
丫头捧来叆叇,赵善姐戴上,细细看傅云英几眼,“比琪哥生得好。”
赵琪也在席上,闻言摇头失笑。
旁边的人推推他的胳膊,促狭道:“琪哥,这下倒好,不止文章,你连相貌也输给人家了!”
“谁和他比相貌了?”
赵琪低语了一句,打开表弟的手。
花厅里,赵善姐放下叆叇,眼神示意屏风另一头的女孩子们,“你们过来见见云哥,序一序年齿。”
范家小姐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害羞不敢过来。赵叔琬望一眼左右,站起身,越众而出,挨着赵善姐撒娇,“姑母,我们见过了,云哥比我小。”
看她动了,范家小姐和其他表小姐这才鼓起勇气跟上,和傅云英一一厮见,彼此序过年齿,倒有一多半都比傅云英年长。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了一阵,范家少爷和赵家几位少爷也在赵琪的带领下过来和傅云英说话,书院里常常见面,这会儿便没怎么虚客气。
互道过好,赵琪拉傅云英入席,“别和她们这些太太、小姐一起玩,你生得这么讨人喜欢,她们一定会不停打趣你,过来我们坐一桌。”
傅云英应下,送上为赵善姐准备的寿礼,跟着赵琪走到屏风外面。
花厅里的小姐们望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发出失望的叹气声。
赵琪拉傅云英坐在自己身边,为她引见范家和另外两家表少爷,她一一见过,记下每个人的名字。
今天知府范维屏不得空,由范家长孙打头为赵善姐祝寿,说过几轮祝寿词,赵善姐便叫开宴。
宴席散后,撤去残羹冷炙,媳妇请了几位唱弹词的女先生给赵善姐解闷,女眷们素日最爱听评弹,一边叫人准备铺毡子抹牌,一边问女先生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女先生说了几个名字,赵善姐都不满意。
屏风外边,刚听见琵琶响,赵琪就变了脸色,“谁爱听那个?咱们去外边玩。”
一个表少爷道:“怪冷的,去哪儿玩?不如我们去垂钓?”
另一个道:“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我们去联诗作对,以梅花为诗,如何?”
他话音刚落,十几个少年人同时撇嘴,“要去你去!”
争吵了一番,范小少爷搓搓手,笑眯眯道:“今天漕粮街那边可热闹了!要处斩一个逃犯,不如我们去漕粮街?”
半大少年正是喜欢调皮捣蛋的时候,听了他的话,蠢蠢欲动。有不想去的,怕被人耻笑胆小,也说要去。
“云哥,你去吗?”
赵琪回头问傅云英。
傅云英点点头。
她当然去,如果范小少爷没提起漕粮街,她也会想办法提起这个话题鼓动他们去。
…………
事情比傅云英想象的要顺利,他们不仅顺利出了范府,还直接登上漕粮街街口酒肆第二层正对着街口方向的包厢。
酒肆由官兵把守,兵士认得范小少爷,晓得他是知府家的公子,只盘问了几句,就让他们进了酒肆。
“我爹就在楼上,咱们小声点,让我爹抓着,我准得遭殃!”
范小少爷叮嘱表兄弟们。
表兄弟们咧嘴大笑,笑到一半,被范小少爷抓着胳膊踹了几脚,忙闭嘴,点头应下。
酒肆伙计送来精致果菜,傅云英给了他几个钱,问他:“今天酒肆的客人怎么这么多?”
她刚刚打听了一下,霍明锦、崔南轩他们在四楼,酒肆虽然处处布置了兵士,但并不禁止老百姓靠近,三楼、二楼、一楼人满为患,处处喧哗。
比过节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