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我,似乎下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一句,“隽儿……”
我疑惑的望着他,又看看那个和焃宣相似的人,“你们是谁?”
我真的不记得他们是谁,在他们走后,我知道他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将军,我问金铃焃宣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们长的如此相像,金铃告诉我,那是皇上的胞弟,安王。
“那我是谁?”我又问金铃。
金铃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我又对着她问了一遍我是谁,她才告诉我,我是当朝皇后。
我不明白,皇上怎么会成为了我的丈夫,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腿是残废的,自那日天炽说我病好后,我住的地方多了好多宫人,我曾经试过去问他们这些问题,得到的只是摇头和异口同声的说我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后。
皇宫里的日子并未让我感觉到压抑,一切都如平凡人家的生活一样的正常,只是让我比较烦恼的是每隔一段时间,皇上总是会拉着苏大人一起来问我记不记得他们,我以前,同他们很熟悉么?
这日焃宣来了,下棋的时候,我问他,“以前我同皇上还有苏大人交情很好么?”
他迟疑了下,问我,“那你喜不喜欢皇上?”
我很快摇了摇头,“宫里的宫人都说我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后,可是我似乎不喜欢皇上!”
他又问我,“那你喜欢苏大人么?”
我又摇摇头,“那我曾经喜欢过苏大人?”
他落下棋子,手指微微颤了下,继而沉吟说道,“未曾……”后面的话他不曾说出口,我也不知道,我当然从未喜欢过他,因为我爱他,爱那个叫苏瑞洵的人,爱到刻骨,爱到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不惜为了他落得现在的模样。
他走后,我思考着我们之间的对话,我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我应该去喜欢他么?
前尘已忘天涯,世事无常,棋间一派落花风,相遥遥,情不知,问君一曲故人词,半山雾影斜沐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搜的时节了,皇上告诉我,再过几日就要去木兰围场狩猎,届时他将带着我一起去,他说,我总闷在皇宫里,怕我被闷坏了。
已经让金铃为我准备好了去时的衣物,只是我有些担忧,我腿脚不便,因此我对他推辞想要不去,他似乎看出了的担忧,笑着对我说,“这宫里这么多的人,有他们照顾你,你不必担心,况且你是朕的皇后,后宫里还有些妃嫔要去,你不去谁来主持大局!”
他执意想让我去,没办法,我只好答应。
等真到了那一天,印象中,我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盛事,我和皇上一同坐在马车里,两旁是浩浩荡荡的车队,安王和苏大人就在我们前方行进。
“冷不冷?”他将我的手拉住放在他的怀中,细细的为我暖着,身边明明有暖炉的,我被他的动作陡然羞赫红了脸,可转而又想到我是他的妻子,便低下头,小小声的说道,“其实我不冷的……”
他见我如此,动作又愈发大胆了些,将我完全搂入怀中,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我就那样靠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
“阁儿,不管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他如此认真,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呆呆的望着他,就在我想要对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唇突然吻了上来,瞬间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温润的双唇紧紧的贴着我,我心跳加快几乎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不知所措。
待我想要将他推开的时候,他已经将我放下,继续怀抱着我,“阁儿……”
我低下头,手指却抓住了他的衣角,不住的打着圈圈,他见如此,笑了。
一路被他抱着,到了木兰围场他依旧不顾旁人的目光将我抱下马车,那时我躲在他的怀中,并未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盯着我,恨意难消。
帐篷早已经被搭好,里面摆好了各色的点心蔬果,宫人忙碌着往桌子上的酒壶里添酒,他抱着我走上王位,轻轻将我放下,不一会儿席位见都坐满了人,我这才看到下面还坐着几个穿宫装的艳丽女子。
我有些好奇的往下面望去,视线冷不防的对上了一个目光,那是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她嫣红色香袍袖上衣下,罩着一件鹅黄衫裙,外批一件紫色锦袍,腰间系着金丝软烟罗,鬓发低垂插着一枚牡丹钗,口如朱丹寐含春水,娇艳若滴的容貌动人心魄。
她目光似有怒意的盯着我看,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眼光,我对着她微微颔首笑了笑,她继而转过头不再看我,同一旁的婢女说着话。
“阁儿,饿了先吃块点心。”刘珩递了一块绿豆糕给我,“你以前最喜欢迎客来的绿豆糕,朕时常带你去吃……”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表情有着淡淡的甜蜜,可是随后又浮现出苦涩。
“嗯……”我接过绿豆糕,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才又笑了,“等着朕给你猎只狐狸回来送你做围脖。”
神兵出于九阙,天仗罗于四野。征水衡与林虞,辨土物之众寡。刘珩换上了一身轻便的骑马装,威风凌凌,他轻而易举的就跨上了高头大马,安王和苏大人跟随在他左右,“等着朕回来……”雪尽马蹄轻,风劲角弓鸣,不一会儿一队人马便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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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对皇嫂真是上心,皇嫂很有福气……”刘挷勒住缰绳,转身对着刘珩说道。
刘珩闻言,也勒马停了下来,“是朕对不起她。”
“她什么也不记得,不知道她若是清醒过来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刘挷意味深长的说道。
听闻刘挷的话,刘珩有些愣住了,半晌才回说,“这样不是很好,朕重用苏瑞洵,苏家还是那个苏家,她亦是相国之女,崶亓的皇后,朕和她可以重新再来过。”
刘珩话罢,刘挷眼中寒意渐起,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犀利,仿佛就要结冰,“皇兄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苏家还是那个苏家么!”
“这样子对于她来说,若某一天她真的清醒了,她会不恨你?!”
刘珩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不敢去想,现在这样子的平静很好,他也如她之前所愿将苏瑞洵安排的很好,甚至封了个官给他做,若有一天她真的清醒了……他真的不敢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