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颜妃,目光深邃而带着寒意,嘴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半点温度。
几秒后,他突然站起身,缓步走到颜妃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但颜妃却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力度,骨骼传来的钝痛让她心底一阵发凉,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颜妃,”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带着某种压迫力,“魏云死得真是……恰到好处。”
这话看似无意,却如惊雷般击在颜妃心头。
她心中一震,却不敢表露分毫,唯有低眉顺目,用尽力气压下颤抖的声音:“陛下言重了,臣妾并不知晓这些……”
话音未落,皇帝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
“朕乏了,晚一些再找你吧。”
颜妃愣了一瞬,随后连忙低头行礼,声音微微含糊:“是,陛下。”
大殿内的众人目睹这一幕,心中各自揣测,却无人敢发声。
沈如宁站在角落,暗暗咬紧了牙关,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魏云的突然死亡让她与魏云的计划彻底落空,这场变故来得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应对。
郝恒山仍跪在地上,将魏云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他低声哽咽着,满脸痛苦,手指颤抖地抚过魏云冰冷的面容。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魏云……”郝恒山声音嘶哑,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控诉。他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满是绝望与悔恨。
大殿内的空气沉重得仿佛凝滞,景贵妃眯起眼睛,掩住了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享受这场混乱带来的快感。
颜妃低垂着头,忍不住一次次地偷偷看向郝恒山。
她郝恒山能在此刻出手帮她,然而,郝恒山却像是听不见她内心的呼唤,沉浸在失去魏云的痛苦之中。
他抱着魏云的尸体,低声呢喃,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恨,偶尔抬起的目光掠过颜妃时,眼底只剩下寒冷与控诉。
颜妃的指尖微微颤抖,郝恒山不是傻子,魏云的死,无论她如何洗脱嫌疑,都与她脱不开干系。
“魏云……”郝恒山的声音哽咽破碎,像是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缓缓站起身,抱紧魏云的尸体,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脚步沉重,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
……
选妃宴在死了三人后,终于落下帷幕,众人心惊胆战地退去。
沈如宁回到沈府时,天色已接近傍晚。
初夏的傍晚,庭院里浮动着淡淡的槐花香,微风轻拂,卷起了廊下的竹帘,带来一丝凉意。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金红色,几声蝉鸣隐隐传来,仿佛将人从那场宫中杀机中拉回了现实。
沈府上下灯火初上,显得一派祥和,与白日大殿内的血腥和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沈如宁心底却依旧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