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理我,匆匆走了,我又拉住一个,再问同样的问题,还是不理我,匆匆走了。
我怒了,着急的,声嘶力竭地在大厅里吼道:昨晚有没有送来一个叫张箫的人?
吼完了,自己蹲下哭了起来,我怕,我怕张箫会出什么事儿。
我真怕!
稍许,有人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和蔼的和我说: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我抬头望望她,一个和蔼的医生站在我面前,我赶紧站起来,激动地拉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同样的问题。
医生说:昨晚送来一个发热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叫张箫。我帮你查一查。
我眼前突然一亮,觉得这就是希望的稻草。
医生说的确是张箫,但在非典期间,张箫又正在发热,所以他需要被隔离。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医生的每一个字,我想我的确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过别人说话。但当“隔离”这两个字出现之后,医生后面的话我基本没听见了,耳朵突然嗡的一声,我和这个世界隔离了。我心里五味杂陈,真不知在想什么,更不知能想什么。
医生让我先回去,我呆呆地走出了医院,像一具行尸走肉,不折不扣。
坐在家属区的健身器材上,发呆。和暖的阳光照着,环境很明媚,但是心里却很漆黑一片。
我该怎么办?
如果张箫就这么走了,那我会愧疚一辈子呃!
不,应该不会的,哪有那么悲剧啊。但是,张箫现在怎么样了?还发烧么?张箫的用品带全了么?
我想去看看他,对,我得去看看他。
于是,我又走回了医院,找到了刚才那位医生,说:我想看看张箫。
医生严肃地说:不行!
我央求医生,希望他能通融,但是,医生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坚决不允许,并说:如果他真是感染了sars,那传染给你怎么办?
我一下子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我又一次被医生打发出了医院。
又来到刚才那堆体育健身器材上呆坐着,自己突然觉得很无助,突然觉得,人原来是这么的脆弱,面对疾患居然这么束手无策。好怕,好怕失去张箫,又好怕自己也感染上sars。
就在自己的内心做斗争的时候,望着远处步履蹒跚,但相互扶持的老两口,都是花白的头发,真羡慕他们,原来相遇到相爱很难,从相爱到相伴白头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