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在侍郎府扑了个空,冯丞斐与褚明锦两人都不在。
「夫人一早出去了,还没回来,老爷回来过又出去了。」冯翌说完,自去办事,李怀瑾一天来几趟侍郎府,用不着招待。
「不休息休息,又跑出去了?」李怀瑾自言自语,把灵芝交给采青,往凤双溪的酒楼而去。
褚明锦没去酒楼,她此时在张寡妇家中,正与张若雨悄声说着话。
昨日晕迷中听得判官与小鬼的谈话,后来自己回了原身,褚明锦想着前身会不会去了张若雨的身体,早上起床出了门,打听了一下,找到张寡妇家打探情况。
若是前身进了张若雨的身体,张家贫苦,自己占了她的肉身,需得怎么着弥补一下。
「我听得,她去了你的那一世。」张若雨小声道,脸色苍白,神情萎顿。
这也不错,自己那具身体虽没有花容月貌,可好歹也是黄金年龄,又赚下不少钱,够前身奢华地过一辈子了,至于男女情爱嫁人生子,那就抱歉了,她也帮不了。
「凤哥哥昨晚跑过来,他以为我是你。」在阴间飘荡听到不少,张若雨也知褚明锦身体里住的不是本尊。
凤双溪以为张若雨是自己!
冯丞斐的怀疑是真的!
褚明锦说不出话来,双手交握,许久后,从怀里摸出凤双溪给她的那方绣帕,展开来满腹犹疑看着。
「这帕子是凤哥哥送你的吗?」张若雨低泣着问道。
「不算送,是他随手给我拭手的。」褚明锦分辩,头顶哇哇哇一群乌鸦飞过,凤双溪那时给自己帕子,不会真的跟戏文里小姐们送定情帕子一样吧?
「铜陵那地方,习俗与别的地方不同,儿子成年礼时,做母亲的会绣一方帕子给儿子,由儿子送给喜欢的姑娘。」
手里的帕子变成烧红的铁板,褚明锦手一抖,帕子掉到地上。
「这帕子真精緻,凤哥哥的娘,想必很温柔和蔼。」张若雨捡起帕子,像对待脆弱的宝物般轻柔地来回抚摸。
「这帕子给你,你好好收存着。」褚明锦看着张若雨痴迷缠绵的神情,灵机一动,赶忙把烫手山芋一样的绣帕易主。
「你……」张若雨圆圆的大眼睁得更圆,褚明锦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不由笑了笑,耸了耸肩,道:「我已经嫁人成亲了,既知这帕子是这样的用意,自然不能要,你不是喜欢凤双溪吗?」
凤哥哥不是物件,不能转来转去。张若雨脸红心慌,想拒绝,纤手却把帕子捏得死紧。
小姑娘粉脸红彤彤的,慌张无措地攥着帕子的样子真好看。褚明锦觉得凤双溪不喜欢张若雨,有些儿不可思议。
「褚姐姐,你不要告诉凤哥哥你是谁,可以吗?」
褚明锦才在心中夸张若雨纯真可爱,张若雨就扔了个闷雷给她。
「你要冒充我跟凤双溪相处?」褚明锦有些晕眩,「我和你的性情差这么多,凤双溪又不是瞎子,哪会看不出来?」
张若雨低低地嗯了一声,小声道:「我昨晚冒充是你,他就没有看出来。」
「我昨晚冒充是你,他就没有看出来!」
这话潜在的意思是?褚明锦看着张若雨脖子上那一片她一开始以为是挠痒挠出来的红痕,整个人僵住了。
「褚姐姐,你帮帮我,不要说出来,好不好?」
张若雨敛衣下跪,眉眼低垂间,晶莹的泪珠大滴大滴滑落。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傻?从张家出来,褚明锦整个的纠结了,算上屠户儿子这一次不成的亲事,张若雨的亲事经过两次波折了,她又傻傻地献身给凤双溪,若是嫁不成凤双溪,只怕得第三次上吊寻死了。
凤双溪,你脑壳坏掉了是不是?怎么就没看出来两个人的差别?
褚明锦在心中恨骂,很想衝去酒楼,把凤双溪大骂一顿。心念一转想到凤双溪昨晚与张若雨这个那个时,心中是把张若雨当成自已的,只觉得浑身粘了爬虫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