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想必才回来,公子会很忙吧,过几日说不定得叫你大人了。」
「哈,忙公务都是白天的事情,晚上还是有空了,你们不来,我自己也会出来逛逛的。以后,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大哥。」
芸露喊他大人的时候回比较恭敬拘束,他下意识的就不想让芸露喊他这么疏远的称呼,而公子这个称呼是别人对他的尊称,依旧不亲切。
对于这个问题,芸露笑着应了声好,想这么叫一声,可张了张嘴没叫出声,便有些落败的放弃了。
淳于显以为她应了后会叫他,可是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叫声,转头一看,她头已经不在窗口了,都放下帘子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从都城南门跨越了大半个都城到达了东门,到达了薛柏的住宅。
她们东西带的不多,几个人一人搬一点就搬进了院子。
他的是个一进的宅子,不大,住一家人再并几个下人刚刚好。这宅子是当年班师回都时皇帝赏下的,虽然如今调去了金吾卫,而金吾卫并不在东门这边,可他还住在这里。
当年皇帝将这一片的宅子都赏给了上前线立有战功的小军官,所以这周边住的大都是如薛柏这般的人家,还有些世代从军的人家。
这条街名字也直白,叫英武街,取这街上住的都是英武将士之意。
这院子还算宽敞,院内还有一棵杏树,这杏树估摸种下去没两年,不是很高,根茎也细。
芸露环顾一周,对这个环境很满意,比谷山村那个屋子大多了,也好多了。
因为薛柏并不在,芸露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收拾,就将东西抬进了院子里,打开了厅堂,请各位进去坐着歇会,原本还想倒杯茶,可是没找到,估计薛柏一个人住,平时没什么来客,没有备这些。
没让她们等多久,就歇了一会,薛柏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堆东西。
一进屋就看见了他们,高兴的走了过来,刚想说话,就瞧见了淳于显,忙将东西放下,跟淳于显见了礼,感谢他这两个多月对芸露他们的照顾。
「薛大人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路上还让令堂大人她们受惊了,该是我表达歉意才是。」
「这怎么省得,多亏了淳于大人,若不是您,她们单遇上那群匪盗,那后果不敢想象,而且大人还剿灭了那群匪盗,怎么说都是该我道谢。」话音落,薛柏注意到桌上没有茶水,有些尴尬的继续道,「小舍寒酸,估计芸露她们才来没找到茶水,怠慢了您,还请莫怪。」
说完薛柏就出去准备了茶水,因为芸露他们过来,他今日是特意准备了茶水的,只是芸露对这不熟悉,没找到。
茶水已经凉了,因为对象是淳于显,薛柏有些拿不出手,若是再烧,又费时太长了。
「不好意思,现下只有茶有些凉了……」
「无妨。」淳于显倒不介意,一口喝见了底,如今是夏日,凉的喝起来更凉快,他正好又渴了,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因为淳于显在,大家都有些拘谨,连家人相见该有的喜悦都表现的不明显,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妨碍到人家家人相聚了,又喝了口凉茶,决定还是先走了。
「将人平安送到了,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又是一番客套,众人将淳于显送至了门口,芸露表达一番谢意后,还让他将马车牵回去。
原本他是想把马车送给她了的,可是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得让之前赶马车来的人又把马车赶回去。
骑上了马,淳于显回头看了一眼芸露,后者冲他明媚的一笑,他也回以微笑,心情莫名变得特别好。
这种好心情都冲淡了被他继母刁难的烦躁。
淳于家是大家族,嫡出一脉承的是世袭的青原侯爵位,如今承爵的是他大伯,他爹和他大伯是一母同胞,因为他祖母健在,所以当初只将那些已成婚的庶出分了出去,而几个嫡出一直未分家,而他祖母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他大伯、他爹和他五叔一家住在候府,各自子嗣多。虽然候府很大,能住的下这么多人,但是人多就矛盾多。就单单他们二房就天天各种矛盾,时不时还闹到上房去。
今儿个他回来本该是喜事,可他继母赵氏见他平安回来,很不愉快的表情,还给他甩了脸色。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赵氏这种脸色了,原本继子和继母就少有能友好相处的,更何况这个继母还有自己的亲儿子,脑袋还不聪明,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变成仇人就是奇迹。
按理来说,二房又不能承爵,能争的家产并不多,换个聪明的人自然就对继子好些了,偏偏他这个继母不太聪明,小时候对他就冷冷淡淡的,而自从他爹过世后,对他可以说是仇视的态度了,巴不得他死在外边。除了家产,她还将他父亲的死迁怒于他,一直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父亲。
说起来,他父亲的死他也自责过,因为的确和他有一定的关系。他以前性子比较乖张桀骜,原本和他父亲就合不来,父子两见面就得吵架。那时候正值几位皇子争夺帝位,而他是燕王伴读,又与燕王在边疆待了几年,可以说同甘共苦过,感情亲厚,自然是支持燕王的,而他父亲却是支持齐王,父子俩因为这个也经常吵架,自是谁也不服谁,那阵子他干脆住进了燕王府,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