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行业里大多数人那样,总给人一种冷漠的杀戮机器感觉,他似乎格外鲜活,却也格外捉摸不定。
比起八年前,费慎的身高可谓是变化最明显的,比邵揽余高了将近半个头。
邵揽余一米八出头,对比之下,他少说也有一米九了。
五官倒是改变不大,仍旧留着年幼时的特征。
一双难以掩藏情绪的大眼,因为祖上有外国人血统,瞳仁是少见的木灰色,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从前邵揽余觉得,幼时的费慎和家养小犬很像,对待敌人喜欢挥舞没磨砺过的爪子,无论如何也抓不伤人。
如今再看,变化翻天覆地,三言两语已形容不出来了。
邵揽余定定凝望近在咫尺的人,走神得有点久。
费慎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叩击桌面,另一手撑着太阳穴,偏过头。
“邵老板,我脸上有花?能让你盯这么久。”
他换了个称呼,从先生变为了老板。
邵揽余拉回思绪,话题也扯到了正处:“你千辛万苦跑一趟,想必不是看我无聊,来陪我聊天的。”
费慎抬起一只手,毫无征兆捏住了对方受伤的左肩,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听说邵老板最近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缝合的伤口遽然一疼,仿佛重新撕裂了般,邵揽余神情瞧不见任何变化,甚至能对答如流:“多谢关心,不过你的消息可能有误,虽然不如以前年轻了,但我身体还不错。”
费慎哼笑一声,收回了手,话音一转:“你出那么大价钱,任务目标是谁?”
尽管时隔多年,费慎的习惯似乎没变,总喜欢突如其来问出重要问题。
邵揽余迎上他目光,单独扔出一个字:“我。”
费慎扬起眉毛。
邵揽余说:“六天后,乌勒海海岸会停靠一艘游轮,你跟着我上去。”
“然后?”
“凡是靠近三步之内、对我有威胁的人,直接射杀。”
费慎表情犯难:“可是比起别人,也许是我更想要你的命,怎么办?”
邵揽余胸有成竹:“你最想要的东西,不是我的命,是钱。”
费慎一锤定音:“十五亿,讲价我现在就杀了你。”
邵揽余蓦地起身,远离了吧台几步,看着他说:“我给你二十亿。”
空气霎时静止,费慎掏出腰后的枪,一个旋身,砰砰冲房门开了两枪,随即快步奔向窗前。
大群人破门而入,秦一舟在最前方,手腕被鲜血覆盖,冷声吩咐后面的保镖:“打残了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