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惊呼的刹那,邵揽余左肩被一颗子弹神不知鬼不觉打穿,身上白衬衫立时绽开血花。
身体让惯性带得向后退了一步,小田紧张地扶住他,掌心按住伤口:“掩护!”
保镖们听命开火,左右大范围扫射。
邵揽余眼神发沉,目光凝视,找准了真正的方位。
视线不断向远处延长,顺着一条笔直的距离,延伸到了对面几百米开外的黄石高山——
最终浓缩成一个单独的点,变为幽深的枪口。
一杆长长的黑色狙击枪后,埋伏了一双岿然不动的眼睛,灰色瞳仁暴露出来的情绪,让人无端联想到野外凶恶扑食的野狗。
沉默、耐心、执着——以及对猎物的嗜杀成性。
“k,”身旁观察手口吻迟疑,“……你打偏了?”
刚才那枪,本该一击毙命的。
与此同时,耳麦里也响起某个粗声粗气的嗓音:“你他妈昨晚喝多了吧!这也能偏?!”
抱着狙击枪的男人,随意活动了下手指,好像对自己的失手不怎么在意。
“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眯眼看倍镜,再一次瞄准猎杀目标。
违约金
十分钟前。
栾河道,黄石高山上,一颗巨石底下堆积的渔网动了动,一只除了指甲、其余地方全是黑色的手伸出来,摘了根干枯的草叼进嘴。
“到底来不来?”说话人操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埋怨道,“我们在这蹲守一天一夜了,再继续下去,我能被蛇子咬死了!”
“那叫虫子,”观察手赵林木,隔空在耳麦里提醒,“钱曼文,都来这边几年了,你普通话怎么还没进步?”
钱曼文不服气:“胡说八道!我认识全部字好吗。”
“你俩安静点,执行任务呢。”队长蛇牙出声阻止,“我听见轮胎声了。”
赵林木闭了嘴,身体趴着不动,眼珠子朝旁边瞟。
左手边纹丝不动的男人,和自己穿了同样土黄色的作战服。记得昨天钱曼文还在抱怨,这次的衣服实在太丑了,他本来就是个黑人,穿上这该死的土黄色后,看着简直比咖啡还黑。
赵林木十分赞同,若非为了更好地隐蔽身形,他也不乐意穿。
然而同样的衣服,穿在眼前这位身上,气质却完全不同。
别人是黄土高坡,他是器宇轩昂,即使脸上涂满了油彩,照旧挡不住骨相出色,再加上连掩体都没法全部遮盖的大长腿,方方面面彰显了提拔身材的优越性。
“发什么呆?”架着枪一动不动的男人,忽然发问。
赵林木回过神,犹豫说:“k,我有点紧张。”
名为k的阻击手,抬手摘了耳麦,没什么语气说:“这不是你第一次出任务。”
“我知道,”赵林木羞愧起来,“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次好像……预感不太好。”
“你俩聊够了没!”蛇牙对着通讯器吼了句,恼火道,“没聊够干脆滚下去聊,冬青你今天话很多啊,信不信我回去削你?”
被点名的赵林木立马噤声,揉了揉耳朵,队长这嗓门真不是盖的。
再看向半点不受影响的k,他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果然有先见之明。
等蛇牙教训完,k又将耳麦戴了回去,回应先前赵林木说的话:“每次任务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率,最好别抱期待。”
两人聊天的间隙,万籁俱寂的栾河道入口,前后驶来了五辆外观相同的车。
钱曼文手持望远镜,屏气凝神:“兔子在哪辆车上?”
兔子,此次任务的目标代号。
“管他在哪辆车上,老子都要炸,”蛇牙敲敲耳麦,压低嗓音,“呼叫斑鬣,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