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你可知,这桩婚事,会毁去长乐的终生幸福,她对你,并无分毫情意,况且,你对长乐,难道就有情意吗?”
光阴有一瞬的静息。
江桐唇角勾起一抹悲凉,问她:“我对长乐是否有情意,燕儿在乎吗?”
卫燕道:“江桐,莫要同我扯旁的,你知我今日来的心思。”
江桐望着她,眼神晦暗。
“你想让我去面见圣上,毁了这桩婚事,是不是?”
卫燕深吸一口气,“是。”
湖风吹动纬纱,湖面激起碧波涟漪。
江桐垂眸,拨了拨指上的象牙扳指,突然勾起一抹苍凉的笑。
“你可知,伴君如伴虎,若是陛下恼了,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卫燕愣了愣,“我……”
江桐悲戚一笑,眸色黯淡。
“大约吾之生死,燕儿早已不在意了……”
卫燕垂下眼睫,不去看他的眼睛,只道:“江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琢磨着道:“你如今于陛下宛若臂膀,陛下不会拿你开刀的。至多小惩大诫。”
这番推衍是卫燕深思熟虑过的,说实在的,正是只道江桐不会有性命之忧,她才会来求他相助的。
天边的云卷了又舒,天光洒落大地。
水榭内,江桐低眉不语,半晌,他状似喟息,道了声:“燕儿一如往常的冰雪聪明。”
旋即,他撩袍入座,展袖拂了杯茶到卫燕那头。
“坐下来,陪我喝杯茶。”
卫燕没动,江桐敛眉道:“既然是求人帮忙,便要拿出些诚意来不是,这个道理想必燕儿不会不懂。”
卫燕只得入座,伸手接过茶盏小酌一口。
“所以,你究竟要如何才愿意帮忙?”
两人隔着一桌,近在咫尺。
江桐抬起脸,深邃的眸望着她,饱含缱绻。
“我日日夜夜所盼的,无外乎你能与我重修旧好。”
卫燕低眉,避开他的目光。
“江桐,你知道的,我马上要嫁人了。”
此话落下,卫燕只听得对面茶盏发出可怕的咯吱声。
抬眼,惊愕那青瓷茶盏几欲被江桐捏碎,故而才会发出咯吱迸裂的声响,江桐直勾勾地盯着她,瞳孔满是破碎,眸中一片猩红。
“燕儿你可知,这句话于我,有多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