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厮又一抖手,手中赫然多了两张银票。琇莹抢过来一看,道:“二百两?亏得我要下来了,不然定会被你胡乱花了。这银钱我替你存着,留待来日娶亲用。”
吴海宁哭丧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惟俭乐道:“多少给他留一下。”
琇莹思忖了下,便从散碎银子中点出五两银子来,丢给了吴海宁。吴海宁捏着银子愁眉不展,真真儿是辛辛苦苦二十年……
却听李惟俭道:“交你个差事,去一趟金陵,将你姐姐送过去,再把晴雯跟香菱接过来。”
“啊?”琇莹顿时嘟起嘴来,满脸的不高兴。
李惟俭笑道:“一月下出来的,如今都快四月了。”
琇莹委屈道:“我知道,就是……怎地过得这般快啊。”
话说这般说,她心下也知,独占了李惟俭俩月,待香菱、晴雯来了,她也不好厚着脸皮排班。与其到时候生闷气,莫不如先去金陵李家老宅待上一阵。
因是琇莹又道:“那,老爷何时接我?”
“快则一个月,慢的话就要俩月了。”
琇莹思忖了下,又道:“老爷身边儿总不能短了人伺候,我去金陵,便让碧桐留下?”
一旁低眉顺眼的碧桐心下咯噔一声,暗忖自己终究在劫难逃了吧?
不料,李惟俭却道:“就这么几日光景,说不得还要到处跑。免了吧,你带碧桐去金陵就是了。”
琇莹只得应下,当夜尽心竭力自是不提。转过天来,吴海宁便赶着马车,送琇莹去往金陵。
李惟俭用过斋饭,便有女尼来报,说是苏州城的顾员外请见。
李惟俭自顾自沏了一壶香茗,只道让其进来。那女尼转身而去,须臾光景,顾万中便捧着肚子行了进来。
二人见过礼,李惟俭见其满面堆笑,便道:“顾员外笑容满面,料想那西山岛的地皮……都收拢了?”
“这……”顾万中面上一僵,低声道:“实在有负郎中所托,在下花费了重金,只收得西山岛六成田土。余下四成还在谈……还在谈。”
李惟俭伸手相邀,顾万中赶忙拱手落座。茶壶倾斜,清亮茶汤倒在茶盏中,李惟俭将茶盏推过去道:“何时收拢本官不在意,只在意能不能尽数收拢在手中。”
顾万中赶忙道:“郎中请放心,如今就是差在银钱上。约莫再有几日,总能谈下来。”
李惟俭略略思忖,说道:“那西山岛,算水泥务一分股子,再准你入股二分。”
“那敢情好——”顾万中捧着茶盏道:“就是不知,郎中这水泥务——”
李惟俭瞥了其一眼,笑道:“料想员外早就知晓了京师水务。本官受命来江南创办水泥务,比照的就是京师水务。”
顾万中顿时大喜过望。京师水务可是三千万两的盘子,若比照京师水务,那这劳什子水泥务岂非也要三千万两?三分股子,这可就是九十万两啊。
高兴过后,顾万中顿时有些发愁。那西山岛本就不甚广阔,溢价买地,抛费了十来万两银钱,就等于是占便宜了。可他虽在苏州也算富甲一方,奈何现银却没那般多。
二分股子,须得缴六十万两银钱,算算起码差了半数,这该如何是好?
见其面有难色,李惟俭便道:“员外可是有难处?”
“这……实不相瞒,在下是怕银钱一时不凑手。”
“呵,若员外事情办妥了,这股子自是允了员外。至于这认购股子的银钱,本官可管不得是不是员外自己的。”
诶?着啊!大不了回头转卖一些,说不得还有些赚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