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总能想起他们为了自己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打着正义的旗号肆意残害温家的老弱妇孺,在穷奇道截杀魏无羡,围剿乱葬岗。
在这繁华的背后,蓝曦臣却只觉满目荒唐。
他们三人仍然如同曾经一般义结金兰,只不过这次的结义词没了“千夫所指、五马分尸”,而孟瑶也没有在结义之后立刻认祖归宗,而是启程和聂明玦回了清河。金光善有心将他留住,自己又拉不下脸面主动去找他,只得看着人离开不夜天。
蓝曦臣和蓝忘机也带着自家修士回了云深不知处,正式办了蓝曦臣继任家主的典礼。
又一月后,传出孟瑶正式于金麟台认祖归宗,改名金光瑶,尊号敛芳尊。一时间各世家的贺礼堆满了金光瑶的寝殿,各家修士都纷纷想要拜会这个在射日之征中一战成名的敛芳尊,可他却没有接任何一家的拜帖,好像改了姓名之后就消失了一般。
而这个如今炙手可热的敛芳尊,却静坐在蓝曦臣的寒室里,和他喝茶叙旧。
“这金星雪浪袍很适合你。”
金光瑶身着金氏家袍,头戴纱帽,眉间一点朱砂红艳,衬得他一派华贵气度。
“二哥谬赞了。”
蓝曦臣抬手为金光瑶续上一杯茶,“阿瑶刚刚认回金家,这时怎么不在金麟台上会客,反而来了我姑苏?现在可是有很多世家想去拜会敛芳尊,你却跑到我这儿躲清闲。”
“二哥可是怕我将你这好茶喝光?”看蓝曦臣无奈一笑,金光瑶也不再打趣,“我本意想着先和大哥回聂氏,将手上事务好好交接清楚再做打算。可没想到父亲派了子勋过来,言语里颇有些……”金光瑶微微一顿,又继续道,“惹得大哥勃然大怒,子勋许是觉得失了脸面,也转身拂袖离开。没过几日,他又带着那位秦姑娘来访,说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秦家主在兰陵设宴,请我务必到场。”
金光瑶饮了口茶,复又说道:“再怎么样也不好拂了一个姑娘家的脸面,我便应下了。”
蓝曦臣听见秦愫二字,去拿茶壶的手一僵,阿瑶此时还不清楚,可他知道,秦愫不仅爱慕着阿瑶,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蓝曦臣心里又酸又涩,他想起曾经他们夫妻二人在金麟台上相携而立,夫妻恩爱引得多少女修嫉妒,也记得观音庙里他曾说过的真心爱她。
蓝曦臣喉头哽着,艰难吐出几个字来,“那阿瑶为何不留在金麟台?想必秦姑娘应该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
金光瑶听了这话却有些气愤,“秦姑娘来请我这一遭想必是受了父亲之意,他想认我回去,也不过是想将这手刃温若寒的功劳归于金氏。若是秦姑娘真心想要感谢这救命之恩,为何却提也不提二哥的名字?那日战场上若不是二哥以身相护,恐怕我与秦姑娘早就命丧温家修士之手了。”
见他如此,蓝曦臣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既然我已认祖归宗,我娘的心愿也算是了了,今后我只想为自己活着。三不五时下山夜猎,拜访好友,”金光瑶促狭地眨眨眼,“金麟台哪有二哥这里自在,若是二哥烦了我,我便去大哥那儿,正好还能给怀桑救救急。”
见他语气轻快,言语间也并不想和金家众人再纠缠不清,蓝曦臣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怎么会烦,阿瑶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说罢,又取出一枚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交与金光瑶,“有了这枚通行玉令,你可以随意出入云深不知处,无人会阻拦你。”
金光瑶也不推阻,“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这样,不如二哥弹琴给我听吧。”
蓝曦臣疑道:“这玉令既是我赠于你,怎的不是你弹给我听?”
“本应是我弹给你听,但是在二哥面前,又有哪个敢来弹琴卖弄?我自然也是不敢的,所以只好让二哥弹给我听啦。”
蓝曦臣无奈一笑,“你呀,总是有那么多道理,我说不过你。罢了罢了,就给你弹一曲《欸乃》,好好听着。”
说罢双手按上琴弦,泠泠琴音带着些许缠绵之意飘然而出,如画般的二人神色温柔,相对而坐,和着茶香,一派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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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光瑶连着半月住在云深不知处,任凭金光善一请再请也还是各种推诿,直到最后金光善似是气得急了,命金光瑶三日内速回金麟台,金光瑶这才不情不愿的准备动身。
蓝曦臣满是不解,“为何金宗主如此急着要你回去?”
金光瑶淡淡一笑,“大概是为了花宴一事吧,我离开金麟台时就听得父亲有意举办花宴,希望能广邀各世家齐聚金麟台,无非是想展示金家气度风范,领仙门百家之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