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林雪岫,文林有些瑟缩,他乖巧的行了礼,起来了也不敢看林雪岫的眼睛。
他低声道:“伯母,文林来,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姐姐。”
“你可要想好,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绝不容许你伤我鱼儿一根头发。”
林雪岫的不信任已经写在眼里,语气也十分凌厉。
“请伯母放心,文林自知爹娘对不起你们,姐姐与文林有恩,更不敢恩将仇报伤了姐姐。”
文林穿着一袭蓝色长袍,袍子飘飘荡荡的,衬得他的身子骨更加文弱。
林雪岫看着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林雪岫不再看他,“霜叶,送三少爷离开。”
“伯母!”文林有些急了,一抬头,正对上林雪岫的目光。
林雪岫乍一看到和梅氏那么相似的眼,心中顿时堵了口气。
“送他走!”
“姐姐,姐姐!文林知道二房罪不可恕,可没有你,我不能上学堂!这份恩情,文林铭记于心!”
文林知道自己怕是见不着文羡鱼了,干脆大声喊道。
“如今,文林想要将之前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送给姐姐,以作新婚贺礼,还请姐姐赏脸见文林一面!”
在两三个人的帮助之下,文羡鱼终于换好了衣裳。
她曾穿过妾进门的粉衣,只觉系带过多,如今穿了正儿八经的嫁衣以后,才知道这样才叫繁琐。
她正要走出,就听到外头文林的喊叫,一时之间停住了脚步。
“我把你当做弟弟,是因为血缘,我帮你入学,也正是如此。不论如今你是否还爱惜你带着的物品,它曾经陪伴你那么多年,又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会要呢?”
文羡鱼抚摸着顺滑的嫁衣,轻声笑了:“在我这里,从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父母所做下来的事,与你无关。”
文林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他向来是按着女子养大的,时常哭泣。
等到恢复了男子身份,已经少有眼泪。
“姐姐,如今我是用不到它了,实在求姐姐收下。”
文羡鱼叹气,这孩子真是倔强,她不得不走出来,和文林对上。
这孩子穿了一身男装,发丝梳得整整齐齐,只用一根白布条固定,却也有白面书生书生模样。
文林瞧着梳着最简单发式的文羡鱼,心里一惊。
自己曾经追求各样繁复的发饰,认为发髻越繁复,自己越像女子,可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