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到晚饭时间,她尚未在饭桌出现。
绮罗问:“这孩子怎么了?”
“随她去,”甄文彬说:“她闹情绪。”
“什么事?”
“在学校,高材生普遍受到尊重,可是:永远有存心挑衅之人。”
“怎么了?”
“今日下午,有两个同学,言语间讽刺蔷色没有母亲。”
绮罗不语,可以看得出双目中有怒意隐现。
她放下筷子,到蔷色房去。
“今日有你爱吃的蛋饺呢。”
蔷色立刻换上笑容,可是鼻子红红,是哭过了。
“你爸难得在家吃顿饭,快去陪他。”
蔷色识趣,“我马上来。”
绮罗把手按在蔷色肩膀上,蔷色感觉有股力量传遍全身。
她握住继母的手。
第二天,陈骑罗约见校长。
校长出来,见到陈女士那身打扮,知道她是在社会占一席位之人,俗云,先敬罗衣后敬人,校长也不能免俗。
陈绮罗满面笑容,讲清前因后果。
然后很诚恳地作出结论:“即使没有母亲,也是悲剧,不是错误,贵校若干同学似乎没有教养与同情心,况且,甄蔷色怎么没有母亲?我就是她的母亲。”
校长心服口服。
结果那两个同学被校务处口头警告,再不改,就得受处分,记小过。
甄文彬有点意外,“我真没想到可以那样据理力争。”
绮罗说:“我至讨厌人欺人。”
蔷色流下泪来。
从来无人为她出头。
无母之女事无大小均得强忍,否则只有更惹人厌。
甄文彬静静问女儿:“同学说你母亲什么?”
蔷色不愿作答。
同学说:“听说你母亲与男人私奔走掉了。”
这名同学的表姨与甄文彬的舅母有点亲戚关系,可见这件事在亲友间广泛流传。
而这的确是事实。
九岁那年某一日,蔷色放学后回来,已不见母亲。
房间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翼而飞,空空如也。
她甚至没有向孩子告别。
陈绮罗曾说:“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这必定是天下最可怕的事。”
还不止,接着蔷色发觉父亲开始拚命工作,每晚深夜才返,有时醉醺醺,有时索性不回家,人们似乎已忘记这小女孩。
一次生病进急症室后,甄文彬才把女儿送到父母处。
然后,天无绝人之路,陈绮罗在甄文彬生命中出现。
中国人命理中,有救星一词,陈绮罗便是甄文彬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