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曜嘴角上扬的弧度落下,目光深邃,深不见底。
这个问题,纪叙曾经问过他。
那时他很确定的点头,说是意外,可现在他看着纪叙的眼睛却迟疑了。
这是纪叙退伍五年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焦急和迫切的模样。
大概他也一直在犹豫挣扎吧,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他挣扎的结果。
本来靠在椅背上的纪曜突然坐直了身体,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殆尽,“如果我说不是呢?”
“查。”一个字落地有声。
纪叙眼眸深邃,目光坚定,“哥,我比你更懂那些人的心理。”
他一向话少,不喜欢解释,认为很多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过程由自己处理,其他人只要看结果就行,可为了说服纪曜,他难得说了一大段话来解释:
“他家破人亡,爸妈入狱,妹妹变成植物人,哥哥死了,外公外婆去世,喜欢的人也离他而去,他的人生毁了。”
“对他而言,我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想让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你们在那一年才会突然遭受那么多的意外。”
“我知道我退伍了,你们想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他很可能就在某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窥探着我的生活,不把他找出来,我永远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低调地待在离他最近的不着眼却视野宽阔的角落,我之所以认为自己不安全,是因为危险不在我,而在我的身边人。”
沉默地听完,纪曜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笑了。
当初选择隐瞒,除了不想让纪叙去查之外,更担心的是纪叙会自责,可其实纪叙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
他想保护自己的弟弟,而他的弟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他的心情。
……
纪曜收回放在桌上的手,低下头盯着文件上的字,对纪叙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回去吧。”
纪叙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关门前,他听到了纪曜的声音。
“是。”
他说。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纪叙垮着大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
常晴被童溪压着不准出房间的门,只能天天躺在房间里,像被禁足似的,百无聊赖。
她的活动范围除了客厅、餐厅、厨房、卧室就是洗手间,甚至连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都不被允许。
虽然平时她也能宅,但是主动和被动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就几天的时间,她深刻的体会到了古代的黄花闺女的生活是多么的让人崩溃。
再加上身体上的不舒服,什么好吃的都不能吃,每天都只能吃药膳,整个房间都是浓浓的中药味儿,她像是泡在药罐子里,深呼吸一下就想自闭。
日子过得像太后,小米和童溪天天围着她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她还是心心念念小纪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