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
她白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莫言晚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座位调低了好几度,才是她熟悉的高度……
将莫言晚送回家之后,她又开车一个人回了盛夏酒店。
刚打开房门,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常晴习惯性伸手的去包里找,摸了好久也没摸到,她手下动作一顿,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她刚刚为了方便,出商城后就直接把手机放纪叙外套的口袋里了。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常晴连忙从外套口袋掏手机,顺便还带出了几颗薄荷糖。
想不到纪叙这个大男人还真有随身带糖的习惯。
看着手心晶莹通透的浅蓝色硬糖,常晴弯唇一笑。
换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她接通了电话,一边和童溪说话,一边走向了落地窗。
“晴晴,你刚刚说到一半怎么突然挂电话了?”
“唔~发生了点事,哦,对了,亲亲和高高怎么样?它们还乖吗?”
“很乖。”童溪答。
对于常晴的私事,她并不会多问,但是工作上的事,她却会很严谨地问得清清楚楚,“节目的事你真的想清楚决定要去了?”
常晴沉默了会儿,然后拉开了窗帘,看着高楼外的幽远的夜色。
人可以在脑海中凭着之前的印象想象出很多种夜景,可在真正拉开窗帘之前,谁也不知道窗外真正的夜色是什么样子的。
就如她,她以为窗外会很黑,可拉开窗帘一看,地上有灯光,天上有月亮,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黑。
常晴慢条斯理地撕开了一颗薄荷糖递到嘴边。
舌尖刚触及糖果,清新的薄荷味就在牙尖炸开,她牙齿使力,“喀”的一声,薄荷糖在口中碎成了两半,薄荷味儿又浓了几分,甚至钻进了鼻腔里。
像是他的味道,好闻,又无端让人安心。
……
隆华大酒店的顶层被包下,镂空雕花的水晶吊灯耀眼,灯上是一层不染的洁白,灯下是红酒美人,衣着娉婷的艳丽色彩。
彭经理拿着话筒站在兀自凸起一块的舞台上,笑着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台下掌声雷名,欢呼雀跃。
酒味和香水味环绕在鼻尖,怎么也挥之不去。
纪叙不喜欢这种场景,可也不得不继续这么待着。
他安静地坐在桌前,坐姿笔挺,背脊笔直,额前的碎发耷下少许,在光下投下阴影,遮住了眉眼。
这男人光是不声不息地坐着,就平白多了一种气势,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不好接近,浑身透着一股疏离,看着无情,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
在场的除了公司的管理层和一部分员工,还有前来道喜的合作商、性感的车模和女歌手江漪漪,她们和旁人笑着聊天,眼神却不时扫向纪叙。
纪叙眉心微蹙,低下头,下意识地想掏薄荷糖,一摸才想起,他连衣服都给常晴了,哪还有什么薄荷糖。
他微晒,只得放下手继续坐着。
站在台上说话的彭经理说话间抽空看了他一眼,而后寥寥几语结束了演讲,说让大家玩的开心后就下了台。
台下,响起了一阵更大的欢呼。
中国人总讲究酒文化,开心了喝酒,不开心了也喝酒,表达不喜欢劝酒,表达敬意还是劝酒。
可纪叙只说了一句要开车不喝酒之后,就没人再敢劝他喝酒了。
毕竟他不苟言笑,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相处易拿捏的人。
人人都传纪家二公子是从部队退下的,虽算不上野蛮,但身上总带着一股狠劲儿。
这三年,纪叙很少出现在人前,可大家都还记得他五年前刚掌握安行时的雷厉风行和说一不二,他做事狠辣,从不心慈手软,要比纪家大哥纪曜可怕得多。
而如今,退居幕后的他就像是一头蛰伏的豹子,匍匐不动,那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眸子却依旧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