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一面赞叹着叶清风眼睛之毒,头脑之慧,将局势看的清清楚楚,分析的入木三分。一面又替楚渊唏嘘。这一次,的确是他过分了。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但只苦了那些边疆将士,死伤不会在少数。
苏浅低眉不语。生逢乱世,命是最贱的。
“不管怎么说,白蒙肯定和冥国人接触过的。不然他怎么知道冥国混进昆**队的目的不是图谋昆国而是针对楚国?”阮烟雨插嘴。口气是她惯有的不屑。
苏浅淡淡看了阮烟雨一眼。就知道这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不然也不能搞定叶清风那样的人物。连月魄都在她手底下吃过亏,可见一斑。她猜测着她是不是暗夜门的人,如果是,在暗夜门又属于什么级别的呢?
“有上官皓月在,自然是可以知道的。”叶清风笑道。
苏浅阮烟雨月隐齐齐惊讶地看向叶清风,“关上官皓月什么事?”阮烟雨先声夺人。
叶清风似乎轻叹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些什么东西。略沉默了一瞬,他抿唇道:“上官皓月是冥国少皇。”
他一句话出,阮烟雨先就惊得蹦了起来,脑袋“嘭”的一声撞在了车顶上,她“啊”的惊叫了一声,捂着脑袋砸倒在了月隐身上。月隐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也惊得够呛,只是她生性性子淡,没有阮烟雨那么夸张的动作,只是怔住,却因此而被阮烟雨波及,做了肉垫。
苏浅倚靠在靠枕上的身子“唰”的坐直了,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便恢复了镇静,又软软地靠了回去。
她早就奇怪,那样如新晴霁月般的人,只远远一眼便已令人终生难忘,就算隐在真如山学艺,也不该默默无闻到无人知的地步。毕竟真如山不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与外界并不少接触。
原来是冥国人啊。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冥国的少皇。好大的身份。”苏浅似嘲似讽的笑了一声,“演了这么一出假投诚的戏码,真不知是为人呢还是为己!不过,不管他为的是什么,既然他插了这一杠子,就没道理一脚在外,一脚在里的,总得给天下人看明白些,也不枉他来一场。”
叶清风眸中闪过些什么,看着苏浅一时没言语。
阮烟雨总算反应过来,从月隐身上爬了起来,瞪着苏浅,有些疑惑的道:“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公主,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总归不会是为了太子殿下,要知道如果他是冥国少皇,那么他和太子殿下之间可是毁家灭国的大仇啊。”月隐舒了舒筋骨,忙道。
苏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是本公主的侍女,还这么急着替你前主子分辨,这像话吗?信不信我把你还给他?”
月隐一窘,小脑袋垂了下去,低声嘟囔,“公主,我哪有,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苏浅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哼道:“我是那么笨的人么?连这个都还要你提醒?”她嘴硬地道。心里却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她刚刚的确是想着上官皓月也许是在帮上官陌。但是月隐一说,她脑子惊了一下。她和上官陌都算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呢。那么,他想要做什么,就的确值得推敲一下了。
“月魄,去乾州关。”苏浅吩咐道。
“哦。好。”月魄迟疑了一下,随即应声。
叶清风一惊,抬眸看向苏浅,“公主,太子殿下在等着你呢。”
苏浅挑眉看着他,嘴角扁了一下,“叶清风,你是觉得我像三岁小孩子一般好骗?还是你觉得你家太子殿下忽然转了性了?”苏浅轻哼着,心里却暗叹了一声,那个人啊,若是想见她,哪怕面前有刀山火海,也会排除万难亲自来见她,哪里会派什么别人来接她?如今不来,定是还不想见她。她想着既然是不想见,彼此静一静想一想理清一下这段感情也好。
两人的爱都被深藏了多年,一旦闸门打开,来势太过汹涌,所过之处,沧海横流,不是激起惊涛骇浪,便是堆叠暗流漩涡,如果不及时疏导,迟早不是搁浅而死就是溺水而毙。她此时自觉比他多了一世的经历,这样的时候该比他保持一份清醒才是。
她声音颇有些清厉。叶清风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瞬,才道:“公主,不管是你恼了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恼了你,拜托你去看一下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从早上进了暗室到现在也没出来。”
“乐意关就让他关着吧。我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他。”苏浅扁了一下嘴角,心却揪的疼了一下。“月魄,快点儿!若是上官皓月攻破了乾州关,你就等着去陪葬吧。”苏浅冷声道。
月魄俊脸扭曲了一下。心里暗暗幻想着他还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暗卫不?这样跟在太子和公主身边人身安全很没保障啊。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挥了一下,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