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一只手不请自来握上他的手腕,掌心微微用力,奥卢声音温和,在沈良庭看不到的时候笑了下,“不用解释。不过沈先生,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呢?我们以前认识吗?”
沈良庭动作一僵,嗓音低哑地说,“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不知道,如果是假的话,也许我能分辨得出来。”奥卢松开他,耸了耸肩说,“以前也有人骗过我,有人找到我说他认识我,给我编造了一个名字和身世,我刚开始相信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不对。”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奥卢说,“前后矛盾,细节对不上,我记忆力不错,如果两次说法不一样我能发现。而且那人说他是中国人,却一口墨西哥口音,平翘声音都分不出来。”
沈良庭低低噢一声,“那在我说之前能先告诉我你之前的事吗?比如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奥卢说,“找个地方坐一下?”
“好。”沈良庭点头,“还有你的钱,我现在没有现金,你可以跟我回房间去拿。”
“不急,”奥卢笑了笑,“我们有一天的时间。”
认识
他们没出酒店,就在酒店庭院里的西餐雅座坐下,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这里几乎没什么人。
“你想喝什么?”
奥卢扫视了一下酒架上的陈列,然后叫侍者拿了一瓶1999年的波尔多。
价格适中,沈良庭看到旁边就是更贵的拉菲,可是他没要。
“你在为我省钱吗?”沈良庭在一旁单手插兜说。
“这两天你都输了,要是赢了,我倒可以狮子大开口。”奥卢侧身看他,“而且在这里点餐我也没有提成。”
“但在赌台上你有对吗?”沈良庭问,“既然如此,今天为什么要放水给我?让我赢这么多,不会有惩罚吗?”
奥卢意外于沈良庭的敏锐和多思,“沈先生好像很了解我们这边的机制。”
“不难猜。”和刚刚的剧烈反应相比,沈良庭平静下来。在来到这里后,沈良庭一直在搜罗这个赌场的信息,他知道傅闻璟在这里工作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必然有一些身不由己的地方,就好像刚刚的十万块交易。
“我当然可以解释,”奥卢放松身体,似乎很愉悦于跟沈良庭说话,“像您这样豪迈的赌客,如果一直输,是留不住客人的,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一些奖励,让他觉得他好像开始擅长这件事,有了成就感,才会更加投入。没人喜欢一直遭遇挫折。”
奥卢过于诚实和坦荡的说法,让沈良庭有些无奈地笑了,就这么告诉别人自己是如何算计对方的,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记忆丢失了,可傅闻璟商人的本性没丢,一如既往的精明,甚至有些狡诈,无论在何处、什么状态,他都是那只最灵巧机敏的猫,可以抓到最多的老鼠。他知道如何适应糟糕的环境,在劣势下处理得游刃有余,他熟悉人性,把控人心,这是上天赋予他的天赋,也同时给予了他最艰巨的考验。
“不过很显然,您把这套把戏看穿了。”奥卢又继续说,“看样子我无法欺骗您对吗?”
沈良庭看他,“只是为了欺骗我吗?”
他们已经在庭院内坐下了,这里有一个紫藤花架,微风吹拂起花瓣徐徐落在沈良庭肩上。
奥卢回望过去,沈良庭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服,他很适合白色,柔软的面料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再配上精致的五官,白的洁净、脱俗,那朵落在他肩上的紫色花瓣是一片美丽的装饰。
奥卢倾身过去从他肩上摘下了那片花,却没有扔掉,而是握在了掌心,换了认真的口气回答,“刚刚那是对别人的说法,如果是你要问的话,其实理由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见你轻易服输。这是你的财富,得来不易,不要这样送出去。”